第六十九章 各有所悲(1/2)
蒋熠琛躺在偌大的褐色沙发里,屋子里依旧是黑的,丝绒的窗帘从房顶垂到地面,底端的流苏扫着黑色大理石的地板,沉重的材质,让夏日夜里的风很难吹动它,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的压抑。
蒋熠琛脑子里就突然跳出来苏溪第一次赤脚跑开的样子,那是他可望不可即的随意与灵动,而他不知是否出于嫉妒的原因,他想毁了苏溪的那份灵动,尤其是他在知道了苏溪的身世之后,明明和他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她竟然想过上简单随性的生活,而他活的却像只鬼一样阴鸷冷酷见不得光。他活的不幸福,和他相似的人也应该和他一样的体会着深沉的孤独与无奈才对。
蒋熠琛是外室所生的庶子,自幼便知道他地位,所得,不如大哥,而得天独厚占尽优势的大哥在蒋熠琛看来不过是个草包而已。只是他得到得一切竟不如个草包。人都不是一开始就变成后来的样子的,他都快忘了他上一次真正的开心事什么时候了。他长大后便知道,要么变强,要么等死,他选择了变强,可这也是一条不归路,他早就找不到回去的渡口了。
这些年来的争权夺势,纵横捭阖,他越来越游刃有余,而且他确实也做到了让人敬畏得到了应有的地位。浮华碎梦,十里软红,他想要便是唾手可得。他也一度认为自己想要的都有了,只是他见到顾霄隼时还是忍不住的嫉妒,大家都是家族里的孩子,凭什么他就可以随心随意,凭什么他就可以过得那样幸福,他的小小的嫉妒心在作祟,所以想要找顾霄隼的不痛快。他不信这个世上有好人,有坚贞不渝的爱情,有所谓的节义,他只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聚。
而在今夜消沉失意的不只是蒋熠琛,顾霄隼最近买醉买到季凌风都快打120了。
苏溪的不辞而别简直彻底击垮了顾霄隼一般,工作狂放弃了工作,照这个情势放弃生活都有可能。
“你行了!别喝了!”季凌风把顾霄隼的酒抢过来到:“刚出院没几天,你就别作死了行不行!”
顾霄隼红着眼眶委屈:“风子,我怎么就找不到她?我怎么就哪里都找不到她?我把她弄丢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风子……我……我他妈为什么要接这部电影,我明知道她那时候状态不好,明知道她离不了人,明知道她本来就没有安全感……我他妈鬼迷心窍……我跑到外地去四个多月……风子我他妈脑子进水了,她那时候跟我闹脾气我说我们别联系了,冷静冷静!我回去的话是不是就什么事情就没了?风子……你说……是不是……”顾霄隼喝的很醉,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尤其容易醉,更何况是顾霄隼这种解气似的喝法。
季凌风头疼道:“顾霄隼不是我说你,离了苏溪你还活不了了吗?你他妈没见过女人啊!”
顾霄隼醉醺醺的话答得也不得章法:“对啊……苏溪,苏溪离了我怎么活啊?和家里也因为我闹掰了……苏溪又怕黑又认生……她一个人在外边怎么办啊?”
季凌风拍着顾霄隼的肩膀道:“你没救了,一物降一物,苏溪克你,你认命吧。”
季凌风叫了几个酒吧的应侍生把顾霄隼一起架了出去,本来想送他回家,但转念一想,睹物思人,况且他这没人照看也不行,只好拖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顾霄隼醒来觉得头疼的像裂开似的,季凌风进来道:“醒啦?”
顾霄隼用力拍了几下自己的头道:“我昨天又喝醉了?”
“你觉得呢?大哥你再这么喝下去,全北京的酒吧你都要榜上有名了,你再这么喝下去不废就怪了,胃出血都是轻的。”季凌风抱怨。
“不至于,我这两天心烦,就喝的多了点。”顾霄隼为自己辩解。
“你喝的那是多了点吗?打回来让我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吗?”季凌风甩给顾霄隼一条毛巾,“你的毛巾,这两天住我这吧,上辈子欠你的,我这好不容易放两天假……”季凌风叨叨着走出去去厨房熬粥了,顾霄隼的胃病大家都知道,季凌风也不例外。
顾霄隼站起来去洗漱道:“不能住你这,我要把安安和馒头接回来,苏溪走到时候什么都没带走……”顾霄隼愣了愣又说:“不对!苏溪把我送她的戒指带走了!季凌风!苏溪把戒指带走了!她是不是只是生气!过两天就回来了?”
季凌风看着顾霄隼眼中突然闪出的光道:“有可能,生个气,离家出走合情合理。”
顾霄隼就乐了,“那我要回家等她,回头别回来拿东西我看不见又跑了。”
“嗳嗳!你回来,我做了早饭你不吃了?”季凌风对着夺门而出的顾霄隼喊道,但是回答他的只有风把门吹上的声音。
“什么人啊?老子下回厨容易吗?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待遇!走了好!走了老子自己吃!死没良心活该被虐!”季凌风一边骂着一边恨恨地咬着煎的有点糊的鸡蛋饼,好像咬的是顾霄隼一样。季凌风看着顾霄隼落在床脚的外套,摇头叹息:自此,和他一起游戏人生的顾霄隼算是废了,欠的那些风流债,全还在了苏溪身上。他呢,有顾霄隼这样的前车之鉴打死了主意,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然而殊不知后来他的风流债还的比顾霄隼惨多了。
这天晚上,蒋熠琛和几个朋友聚会,几轮酒喝下来,大家说话就入了主题,“琛哥,我的那块地可就拜托你了,可千万不能让景苑家抢去了,不然我要挨我老子的骂了。”
蒋熠琛点点头,“嗯。”
“行!琛哥痛快,我不会让琛哥白白帮兄弟,来,叫人进来。”一边说着就进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旁边另有一个人拿了一箱钱,蒋熠琛笑笑,“有心了,简子。”
“哈哈,琛哥喜欢就好,这个女孩子可是好不容易挑出来的,还是雏。送给琛哥了。”简子笑的畅快。
蒋熠琛看那女孩子总是低着头,应该是害怕,玩心起来:“你这么胆小怎么行?我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女孩子怯生生的,被简子剜了一眼,又更加惶恐不安。
“抬起头来看看。”蒋熠琛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着道。
那女生抬起头来,眉眼长得颇像苏溪,眼神也是带着倔劲,蒋熠琛笑僵了僵,皱了眉咂了咂嘴道:“旁边的那箱子钱你拿着,走吧。”
蒋熠琛这一举动惊呆了屋子里的人,简子也不明所以:“琛哥看不上?”
蒋熠琛笑道:“不是,一会儿还有事。”
蒋熠琛虽然这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故意逗他:“你不要,我可就要了?”
“就是就是,简子费了不少心呢。”
“陪着喝两杯总行吧?”
……
屋子里一时七嘴八舌的,蒋熠琛听了却摆了摆手:“让她走!”
大家听了有些扫兴,揶揄起蒋熠琛来:“您这是要做善人还是要做和尚啊?”
“我看啊,都不是,琛哥这是累着了吧?”
“对啊,从国外回来,让洋妞耗得肾虚了吧?”季二少跟着起哄。
“季二,我操你大爷!”蒋熠琛笑着骂刚才揶揄他的人。惹得一屋子哄笑,那女孩子的事也就作罢了。
晚上回去,蒋熠琛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泛滥,又不信是因为苏溪的原因,加上他大哥涉毒的事他越深入的查越觉得棘手,心里有股无名火,开车一路去了老三处,泄了泄一肚子的烦躁。
老三叫“阿俏”,是当初的红姨亲自给起的名,人如其名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长得漂亮,又豁的出去,是当初整个东三省里的头牌,跟了他也快两年了。
阿俏的本名叫什么他并不知道,只是和别人提起时叫她老三。蒋熠琛一般心情不好时来找她的时候多,毕竟是红姨带出来的人,能忍也会看人眼色,也最会伺候人。
“三爷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阿俏倚在蒋熠琛怀里,柔声媚眼,叫的人骨头发酥。
蒋熠琛不说话,看了看阿俏雪白的脖颈把手里的烟头按了上去,阿俏惊呼,却依旧笑嗔着:“三少把人家烫出疤来又要嫌人家难看了~”
蒋熠琛看那处果真红了一片,笑道:“我给你烫了疤,你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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