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那我帮你问问它们好了（2/2）

甘良睁大了眼睛，失声看着眼前的场景。

无数只萤火虫在面前飞舞，尾梢灯笼高亮，就像是在游戏一般，时而飞远了去，时而又返回来掠过甘良的发梢，停在她指尖的那只萤火虫已经扑打着翅膀飞走了，紧接着又来了一只，像是将她手指当成可以稍作休憩的树枝一般。

“萤火虫！原来是萤火虫！”甘良兴奋喊着，将目光投向了空中。

“凌云阁也有萤火虫，但是根本没这么多，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的萤火虫，这都是哪里来的？”

她声音清甜，在安静的空中格外清脆，如溪水击石，悦耳至极。

“因为这里有你，有我。”既白跟着上前，小心护着甘良往前跑去。

“师父嘴巴这么甜，是刚刚吃的肉里面放了糖吗！”甘良撇撇嘴，脸上毫不掩饰喜悦神色。

“你刚刚不是尝过了？有没有加糖，你还不知道？”既白戏谑，见她娇羞嗔怪瞪了他一眼，嘴角笑意更甚。

甘良跑过去，那萤火虫就扑腾着飞起来，惊慌飞舞着，反而更增添了凌乱的美感。

“我好喜欢这些小虫子，奇怪，为什么我明明很怕小虫子，可是对这些萤火虫，却根本没有害怕的感觉呢？”甘良疑惑回头看他。

“因为这些萤火虫好看，就像一只只的光团一般，你第一眼看到的是光团而不是小虫子，对它们的感觉自然不同。”既白淡笑，侧在她身后。

“那师父，我们能不能养它们？”甘良目光停留在不断飞舞的萤火虫身上，面露喜爱之色。

“不行，它们寿命不长，过了今天晚上就死了，养不了多久。”

她眉头一皱，眼眸垂了下来。

“为什么它们寿命这么短？”

“那我帮你问问它们好了。”既白无奈笑笑，果真走上前去，抬手，不一会儿，就有一只萤火虫迟疑着落到他的指尖。

“萤火虫啊萤火虫，你为什么活不过一个晚上呢？”

说罢，真煞有介事听着，面色缓和，嘴角淡淡的笑意。

甘良只觉得有些好笑，就寻了个木桩子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看他会给自己一个什么解释。

他认真聆听了许久，最后点点头，见那萤火虫扑打翅膀飞走了，好像两人刚刚真的在对话一般，旋而转身过来，坐到了她的旁侧。

“那只萤火虫说什么？”甘良笑眼看他。

“生命由天，它们的人生就是如此，在地里度过一段漫长的岁月，只等今天一刻，一晚便是一世，和喜欢的另一半交合，诞子，再埋进黄土中。”

甘良的笑眼逐渐消失，转而正经肃然。

话题忽然有些沉重。她后悔刚刚为什么问他这种问题。再抬眼看去的时候，看它们在空中飞舞，就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般，再不是杂乱无章，她也敬畏着失去了打扰的念头。

“待象征着生命的灯笼的光消失了，它们生命也逐渐走上了尽头。”

既白说着，握紧了她的手。

“它们的一辈子只有一个晚上，所以仓促，所以着急。但是我和你的一辈子还有很长，我们还有很长，我还能和你过一段大好时光。”

甘良听着，耳根子都软了下来，依偎在他怀里嘟着唇依哝道:“师父，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大冰山，很无趣的一个人，没想到你还很不正经！整天油嘴滑舌的说的我耳根子都软下来！”

既白勾唇，将她抱得更紧。

“我自小在江湖上游荡，见过的女子不在少数，什么模样什么性格的女子都有，但却未曾动过心，对她们毫无那种感觉。唯独见到你了，莫名其妙想要带你走。”他抬眼看向远处，缓缓而谈。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