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如尔所愿（2/2）

席间议论声又起。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绿衣从容的将埙放置唇边，一曲音符便缓缓散出…

曲子宛转悠扬，还有点点小欢愉，可从这沉闷古朴的埙中流淌出来也并不觉得违和。

宫殿广且危，埙又属于远听乐器，其声荡在殿中，即便坐在角落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霎时间议论止，一双双充满探究的眼睛又都聚焦到了绿衣身上…

绿衣吹得这首曲子放在21世纪也很闻名，就是北京奥运会上一唱响天下的《茉莉花》。

绿衣之所以选这个曲子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喜欢，而是因为古乐声谱只有“宫商角徵羽”几个音，跟现代的“豆瑞咪发嗖拉西”完全不一样，她最喜欢也最拿手的《女儿情》用现在的埙根本吹不出来，而《茉莉花》属于江南民歌，很早都流传在世，因此曲调跟古时无异，况且腊八粥宴也得奏点合时宜的曲子。

她的乐器哪来的？她居然会奏雅乐我怎么不知道？

此时大夫人和秦丞相心中都有百万个神兽在奔。于是不约而同的都朝迟语望去，迟语假装没看见，低下头嘴角却弯了起来：都道阿绿是野丫头，想看她出丑，可你们不晓得我们阿绿是多聪明呢！书画、武艺、刺绣无一不精，吹个曲子有何难处？

殿中的绿衣已全身心投入到演绎之中，要是知道迟语在心里如此崇拜她，肯定会笑出声来。

此时只见她双目微阖，秀肩偶尔摆动，鬓边的小葫芦不安分的跳着舞，发丝飘逸，眉目娴静，俏生生站在那儿，如同雾林中突然闯出的小鹿，七分美丽，三分天真，一不小心，就闯进了谁的心。

离得近的大王爷，此时手里握着白玉杯，表情莫测，目光佯装盯着杯子，实则随着绿衣的动作微转，片刻不曾离开。

秦燕飞几欲发狂，却又不敢对大王爷生气，只能一腔怒火化作利剑揉与眼中，朝绿衣狠狠刺去。

大殿另一侧的侍乐团在跟了几个音符后，就摸清了曲子的节奏，渐渐与主音融为一体。编钟、箜篌、笙，与它水乳交融；瑶琴、洞箫、阮，与它相辅相成；如此曲子就更加立体了。群乐微鸣，埙声袅袅，萦绕在广厦之中，整个大殿的人，无一离席，都支楞起耳朵，享受这美妙的一刻。

绿衣也随着曲声的起伏，思绪又飘回到了那遥远的家乡——新中国徽州的一个小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