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身不由己（2/2）

“萧兄可是对自己的发挥不满意？”苏幕遮反问，“莫姑娘说过，萧兄是京城第一才子，才华与胆识皆在，会试后面还有几场，萧兄不要轻言放弃。”

听了他的话，萧染脸上只是露出了一抹极为浅淡的苦笑，稍纵即逝。

京城众人皆认为他是此次科举状元的不二人选，纷纷前来向他示好，更有甚者，竟开口向父亲提亲，但别人看不清楚，他又怎能不明白，无论他再怎么有才华，再怎么接近状元这个位置，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当今圣上手中。

他的家族世代为皇上效力，家族祖训任何人不得参与党争，否则便褫夺姓氏，逐出萧家，当初党争如此激烈，朝堂中人人人自危，稍走错一步就是杀身之祸，但他的父亲仍恪尽职守，乱象之中独善其身。

那时的萧家就如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漂泊无依，只能听从先皇之命，无数次得罪了风头极盛，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宁王云锦，可他们还是努力坚持下来了，这才赢得了今日的贤良忠臣之称。

近几个月，新皇登基，萧家风头愈盛，也是由此，令朝堂中人盯上了萧家，盯上了他这个萧家长子，企图与他，与萧家联姻，如此明显的笼络，怎能不引起皇上的忌惮？

这个时候他又参加科考，所有人都认为状元是他的囊中之物，挤得头破血流的也要与他搭上话，可皇上为了敲打萧家，这个状元之位，恐怕不会落在他的头上，而他为了萧家，也绝不能要这个状元。

可他不甘心，他明明就有实力，却不能一展身手，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身负枷锁的雄鹰，想要翱翔天际，但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房间内静了几秒，萧染缓过了神，将所有复杂的，不停翻涌的情绪压在心底最深处，他看了眼苏幕遮，脸上带起一抹温和的笑，“苏兄，看你和莫姑娘的相处方式，感觉你们两人像认识了许多年的好友，实在难以想象你们竟才认识了几天。”

“这可能是因为莫姑娘她性格……不错的原因吧。”苏幕遮再次极其为难地说出了违心话。

没想到萧染点头附和，感慨道：“苏兄说得对，莫姑娘是我迄今为止认识的最特别的人了，和她说话不用太过拘于礼节，也不用担心说错话或者其他什么，她这种性格，实在难得。”

或许是生于民间，才会有她这种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人吧，若是出生于皇家或朝堂人家，恐怕便不会如此了。

苏幕遮心下又有几分异常了，他正努力忽视掉那抹不舒服呢，莫初见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明快的声音响起。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她把手里拎着的两壶酒放在了桌子上，没等两人说话，就打开了酒坛上的红盖子，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弥漫了出来。

莫初见鼻尖耸动了一下，嗅着那股清香馥郁的味道，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这味道……太香了。”

莫初见抑制不住的酒虫顿时上来了，痒得她挠心挠肺的，她舔了舔红唇，往杯子里倒了些汾酒，端起杯子时，对苏幕遮与萧染眨眼笑道：“我先尝一下喽。”

说罢，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