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意（1/2）

半空中传来一声慈悲怜悯的叹气，似是可怜他现在的处境，又像是哀叹人世间的徐徐众生，遭受无限轮回之苦。

“本宫原本无意干涉人间纷争，但一直心觉对后羿有愧，所以出手帮你们一把，也算了结了多年来的一桩心结。说到底，这孽障作乱，也有本宫的责任，这五彩石与回生丹，就当偿还本宫当年所欠下的债，你拿去吧。”

话音未落，五彩晶石与一颗金色灵丹缓缓飘落在面前，无咎举手接过。

“咳！”玄凌服了金丹后，果然转醒，但是他所受的伤极为严重，躺在无咎怀中又咳出几口血。

无咎见此，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再次对着早已经离开的西王母郑重道谢。

如今阵法已破，谢必安他们那边的危急理应也一并化解了，只等凌儿伤势好转，天亮以后回去与众人汇合，一并回程。

自己此时也感觉心力交瘁，坐在一旁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一边打坐休养生息，一边整理思绪。

“唔……”

经过一夜的休息，再加上西王母给的金丹，自己又给他输送了不少真气，玄凌伤口已无大碍，仅仅只剩下一点皮肉伤了。

范无咎听到轻哼声，停下打坐，却在看清玄凌模样后又悬起刚放下不久的心。

不知什么时候他额头冒出许多冷汗，苍白的嘴唇被无意识地咬出血痕，连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也在崩裂……

这是……离情的毒又发作了。

离情毒发的日期毫无征兆，远远比料想的时日要快上许多，每次发作都见凌儿痛不欲生，自己也陪着他一起遭受凌迟般的折磨，恨不得以身代之。

新伤加旧患，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凌儿！你忍一下，等回了中原就可以解毒了，以后不用再受这样的毒发之苦……”

只希望慕白与楼千秦没有骗他。对了，楼千秦……

楼千秦曾经给过他一颗药，据说是能暂缓毒发的痛苦！

连忙从身上找到那小瓶子，倒出里面的红色药丸，轻轻喂到玄凌嘴边让他吃了下去。

半柱香后，果然见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一脸迷蒙地呓语着：“哥哥……”

看他虽然醒了，神志仿佛还是昏昏沉沉，甚至脸色还透着异样的潮红。

无咎不确定地轻声应道：“是我，凌儿，你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只是有点热……”说罢见他吃力地撑起身子，可是还没将上半身撑起就脱了力往后倒去。

无咎见此慌忙伸手将他半个身子托在手中，慢慢将他放下，平躺在厚厚的草地上。

待准备抽回被垫在他身后的手，忽然被他伸手抓住，放在自己滚烫的脸颊旁细细摩挲，眼神像是刚睡醒的猫一般慵懒地眯起。

“我刚才，梦到哥哥快要死了，我路过……看到哥哥魂魄漂浮在一片雪地上，楚楚可怜……”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些日子他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但这回这个梦终于不再像先前那几次一样，看不到无咎的脸了。

“……”刚欲抽回的手在听到这句的时候，倏然停住。

思绪仿佛飘回了峄皋山下，躺在他身下，缱绻地握住他手的人，正是那雪中遗世独立的白衣仙人，一样的出尘风姿，一样的风华绝代，眼中却少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看到那样脆弱的你，我好想走过去，抱着你，永远保护你，不让你离开我……”

呓语般的表白，传入耳中，升华成致命的吸引，吸引他低头回应那般软玉温存，吸引他靠近，吸引他探索那人唇齿间的话语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