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海（2/2）

语气是如誓言般的郑重。

“对不起，凌儿，那却不是我想要的！”对方的逼迫只是让他更加急切地想要逃开，即使无意间伤害了他，也好过让他继续越陷越深。

如此决然的口气，果然令玄凌一下子松开了手，难以置信地说：“你喜欢的，是那个不存在的轩凌尊者，不是我，对不对？！”

一定是的，不然不会每次只要提起那人，无咎眼中都会浮现迷醉神伤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

“你不是早就知道，你与他，根本是同一个人。”前世今生，同一副躯体，同一个灵魂，可这话说出来，却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

即便那就是事实！

“是这样吗……”

白衣在海风间飘荡，吹乱了那人黑色的长发，却遮不住俊秀的脸上所显现出的迷茫之态，仿佛在想，既然可以喜欢轩凌，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

那神情无端令人心碎，有那么一瞬间，无咎甚至想收回自己说出的话。

他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大概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对轩凌多年来的痴想，是否早已在岁月沉积中逐渐变了味。

船舱中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二人上来，都有些不耐烦，经过上次清早敲门被甩了脸色之后，罗云煞也学了乖，这回死活不肯当那冤大头，只一味催促谢必安，一边言道：

“必安，你赶紧上去看看，我觉得姓玄那小子稀奇古怪，很可能对无咎不利！”

刚才她眼角瞥见那小子脸色阴郁地拽住无咎的手，一副想要吃了人似的面孔，因此十分替无咎担心。

“你怎么不去？”谢必安横了她一眼，老神在在地找了个窗口较为舒适的位置半躺下，惬意地欣赏着舱外风景。

见他如此，云煞急眼道：“喂！我说你是不是人，无咎有难，你这作朋友的居然不闻不问，太不是东西了吧！”

“日游神姐姐，你这双眼睛是拿来出气用的吧，你别忘了外头那俩人的身份，要有难，也是那凡人有难好吗？”好歹范无咎还有几十年修为，亏她还是个成了几百年亲的女人，居然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

无咎进仓，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罗云煞苦着张脸一副天人交战的面色，谢必安半靠着船舱睡着了，阿傍阿满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把自己当成两根柱子，射日英雄后羿则不知道哪里寻来一坛子酒，正捧着酒壶喝得不亦乐乎……

玄凌随后进仓，面无表情地找个位置坐下，看到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罗云煞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出声。

整个船舱坐了足足七个人，却无一人开口说话，空气中似凝结了冰霜一般寒冷。

经过刚才一番谈话，无咎实在无法再这个时候与玄凌坐在一起，但离得太远又怕显得刻意，无奈之下只得离开船舱去船头，率先充当船夫。

茫茫大海，一行人都没有架船的经验，好在除了玄凌以外众人都有法力在身，不必像凡人那样倚靠风向掌舵。

于是船只在他法术支配下疾走如风，像离弦的剑一般驶离中原大路，向西方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