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奈何（2/2）

“哥哥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常笑才是。为何要整日里把脸遮住？”

那带帽黑袍原是罗云煞在他刚来的时候特地为他所制，她说无咎一身书生气质太过柔弱，在地府容易遭人轻视。而后来出入凡间办差，这身衣饰又为自己带来许多便利之处，谁叫世人大多都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因而多年过去，他也没有怎么换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听凌儿夸自己，无咎不置可否，伸出黑袍内的左手摸了摸凌儿的头，这亲昵的举止更是让玄凌受用无比，笑得那双狭长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着这个自小便与自己十分亲近的孩子，无咎内心五味陈杂，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下左手，接着低头从腰间取出了一样东西，掌心摊开举在玄凌眼前，试探似的问到：

“凌儿，你可曾见过此物？”

那是一块婴儿手掌般大小的玉佩，通体翠绿，色泽极佳，是一块质地上乘的古玉。上面所刻“无常”二字浑然天成，整个还隐隐泛出白光。

玄凌仔细端详片刻才摇了摇头，奇道：

“这字是哥哥刻上去的吗？”他从来未曾见过如此灵气十足的玉佩。

见其摇头，无咎掩去眼底失望，答道：

“不是，这玉乃事我生前家传，至于其原本真正的主人，我也正在寻找。”

这玉曾经救过自己的命，端其灵力，绝非人间所有，可是那鬼王虚度却说这是凌儿的玉，实在令无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其内含仙力，不如赠与凌儿，或可保其为难之时不受伤害。于是说道：

“这玉不可多得，但放在我身上也属浪费，送予你如何？”

玄凌挑眉，道：

“这玉和哥哥身份名讳相同，我可就当成是哥哥送我的定情信物了。”言罢接过玉佩，仔细摩挲着。

看他又没个正经，无咎无奈斥道：

“莫胡闹！你好好保存此玉，日后危难之时可通过此玉传信于我。”

无常玉本非俗物，又和无咎数十年朝夕相处，早已和承影剑一样，与主人神魂相通，只要在玉上设下传音符，主人便可在千里之外听到动静。

玄凌于是收起嬉笑，郑重把玉佩收于袖袋内。

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外界的鬼门关了，二人又逛了个把时辰，才一路往回，向无常府行去。

所幸玄凌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接下去几日都没有提出过去其他地方的要求。

这日玄凌正坐在房中翻来覆去研究无咎所赠的玉佩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只见无咎手中拿着一个不大的包裹，进门放于桌上，里头乃是一些凡间的卤味与馒头。原来无咎自己不用每日进食，又不知凌儿口味，这几日只得每日在鬼市上买一些寻常的食物。六界之内不论神鬼妖魔，偶尔都会有口腹之欲，遂要在鬼市内寻些食物并不难。

好在玄凌也不挑，有什么吃什么，想来多年在外奔波的生活早已将他小时候那点少爷作风磨去了不少。

直到看着他吃得差不多了，无咎才开口道：

“凌儿，方才我得到必安的传信，要我速去西北与他支援，你用过午膳多休息一会儿，今晚我就启程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