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逢（2/2）

恍惚间那人又笑问：

“怎么？你不是要打听吗？我刚好得知你所问之事，怎么不问了？”

过了好久，无咎才将将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切沧海桑田，你可还记得当年雪中随手所救的孤魂野鬼？我苦苦寻你下落多年欲报当年之恩，可你怎似从人间蒸发一般，竟未留下半点痕迹。再次见到那张今生难忘的脸，无咎他彷如置身于梦境之中般毫无真切之感。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都从脑海消失无踪，仿佛自己还是那日峄皋山下的书生，如今苦寻之人就在眼前，他却似近乡情怯一般手足无措，连言语的能力都一并消失了。

那丰神俊逸的人再次开口，语气似笑未笑：

“在下，玄凌。”说完挑眉看向眼前人。

玄凌？

虽然他当年来不及问及恩人姓名，但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范无咎想了大半天才回想起来，原来那年初次往人间办差，也是在峄皋山下找寻恩人下落的途中，曾经遇到过一个趣稚可爱又特别粘人的小男孩，好像就叫这个名字。可是天下怎会有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长着相同的一张脸呢？一时之间他好似又从一个谜团跨入了另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好不容易才把跑到九天外的神志拉了回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位公子……冒昧问一句，你家乡何处？”

玄凌凌厉的眼神牢牢锁住眼前的人：“想不到范公子不仅言而无信，还是如此健忘之人。”

无咎因急于确认他的身份，不去计较他的讽刺因何而来：

“你真的是凌儿？你不是应该在江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到当年身高才及自己膝盖的孩子如今已经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自己却还是初入地府之时那副少年模样，实是造化弄人。这一声凌儿叫的颇感不适。

可是玄凌听了这称呼，却显然因为他还没将自己忘记而心情变好，笑容带了几分真挚，答道：

“你还说呢，我是来找你的，小时候你抛下我不辞而别，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想不到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说着突然上前几步执起对方黑袍内指节分明的手。

无咎多年都未曾与人接触，一惊之下抽手而出，等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玄凌眉头一锁，眼含蕴怒。连忙解释似的说：“我赶了一整天路，身上出了不少汗…”

“是吗…”

玄凌神色莫辨。

“那你一定累了，我住的客栈就在不远处，我带你去歇息。”说罢也不问他意见转身而去。

范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