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鬼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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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子黑色石柱搭起，上围暗棚，周边用白布遮围，上垂灵帆，绑一黑脸雕像，据说为他们的戏神。

台面儿不是很高，仅容半人猫腰儿而过。

鬼戏班子的人，皆以黑汁涂脸，白漆描眉，藏于白布之后操纵木偶，配声表演。

观看者皆不能出声喝彩，更不能谈论剧情，否则皆会引邪崇缠身，待鬼戏唱罢，方能离场。

虽有这么多的忌讳规矩，可村中看戏之人热情仍不减，大街之上，携老扶幼，熙熙攘攘，皆涌向鬼戏台子，戏台前几个小儿钻来钻去，嬉笑藏猫，不时引来几声大人呵斥。

“哟，小卓也来看戏了。”

人头攒动，村长叼着中华烟摆身出来，刘子山立于他身后顾盼间，闪出丝不耐烦。

“对呀，好多年都没有看过了，感受下村子里的习俗。”

刘伯还好，刘子山这副嘴脸，却令人心中不快。

“哼，都是一些守旧恶俗，有什么好看的！”

刘子山全身上下，都流露着对此地的不屑。

“混账，闭嘴。”

刘伯拍了他一巴掌，瞅着戏台，竖指嘘声。

戏台哀笛奏鸣，白布缓缓拉开，几个木偶伴着哀乐扭动，跳跃，木偶有半人多高，塑成各个形状，但脸色却无一都是惨白。

映着月光，愈发阴盛诡异。

听小声议论，这是鬼八仙。

看台下寂静如死水，台上哀乐骤停，忽听吊嗓子一声吼。

“三仙娘娘降凡！”

白布围拢，又速速拉开，木偶立于一旁，而在中央则坐个小女孩，肤色凝脂，光滑，盘高发髻，但双眼却是盲的，惨白的瞳孔向天翻着，只裹一件白布褂子。

形同半裸，女孩儿的两肋处皮肉皆无，白惨惨的肋骨刺出。

女孩嘴上翘哼个听不懂的小曲儿，白布后闪出个黑脸高大男子，置个铜桶于台下，下跪冲小女孩儿三拜九扣。

“三仙娘娘临凡了！”台下涌动，纷纷下跪爬置小女孩身下磕头。

小女孩伸手抚众人头顶，她的手掌却只有半个，被抚头顶之人，掏出钱财投入铜桶，不出片刻，桶中便堆了一小桶的钞票。

“这不就是在骗人钱吗？”

这突如一幕让我心中有些怨愤。

老妈却打断了我。

“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三仙娘娘三年才来一回，村民们都盼着得到她的福佑呢。”

我对此嗤之以鼻，这小女孩儿身子已破成那样了，怎还行动自如。

正热闹间，人群中忽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宝儿，你去哪儿了呀，宝儿，你别吓唬我啊。”

众人起身抬头，是村中的王成大哥和他媳妇儿，说在找他们的孩子。

戏前还在戏台子旁边蹦来蹦去的，可一转眼就不见了。

众人指责他们不得在鬼戏喧哗，劝他们回家找找，孩子淘气或以跑到家里去了。

王嫂哭的岔了气，哆嗦着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只绣着虎头的小红鞋，红鞋的后跟已被鲜血浸染。

“这就是我家孩子的小鞋，刚才他还在那儿玩的高兴呢，一回头就只剩这这带血的鞋了。”

这一哭，人群更乱，有骂声也有帮他们找孩子的，那鬼戏却已收场，洋洋褪去。

“你们这些偷孩子的贼，快点儿把孩子还给我。”

王大哥失去了理智，去追鬼戏班子，被一帮村民拦住，王家两口子大声咒骂，令我深为不解的是，旁人却责骂殴打他俩。

鬼戏班子从容的离开村子，戏班离场，看客也皆四散。

路上，老妈和姑妈唉声叹气，直言老王家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