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孩与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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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褐衣，正跪在老观主身前用力的磕着头，随着他的动作，衣服破洞下面的黑色皮肤时不时地裸露出来。

那少年一边磕头，一边流着眼泪，神情急切哭道：“道长，求求您救救我娘吧。”

青云道长皱起眉头道：“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闻声赶忙立起身子，道：“小人姓赵，名朋义，求您救救我娘吧，她已经病了很久了，我怎么都叫不醒她。”

他眼中的泪水和脸上厚厚的灰尘混成几道泥水流了下来，看着甚是凄惨可怜。

舒易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一丝波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不出丝毫怜悯之心。

青云道长沉吟了片刻，转过身来望向舒易，道：“你说怎么办？”

那黑瘦少年有些不明白，眼前的老人为什么要问那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大的孩童。

他在听说青云观的青云道长下山后，便赶紧跑来截道，只希望这个传闻中医术高明的老神仙救救自己生病的母亲，虽然他不知道是否会成功，但也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尝试下。

他在看到青云道长转身询问舒易时，虽然感觉有些荒唐，但还是一脸恳求地看向后者。

舒易也很诧异，有些不明白这种事情老观主为什么要寻问他的意见，而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让他感到非常为难。

看到舒易脸上的表情，青云道长又道：“生活在这里的流民生了病只能听天由命，熬过了就继续忍受着死亡的恐惧，熬不过一切烟消云散。”

听到这句话，舒易平静的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而那股熟悉的困意却又开始袭来。

他看着青云道长突然变得冷漠的目光，转头又看了看那黑瘦少年目光中的恳求之色，道：“只有活着，才能自由的选择，就让他们活着自由的选择生或死吧！”

这句听起来有些矛盾，青云道长却听懂了。

他点了点头便准备让少年带路，忽然发现舒易的眼皮已经垂了下来。

舒易刚说完那句话，就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在快要倒在地面的时候，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稳稳地接住。

……

……

梦中，那个一直呼唤的声音离舒易越来越近，他很恐惧，不断地加快速度跑向这个梦的终结之地——那个他跳过无数次的断崖，然后一跃而下。

睁开眼睛，看着上方檀色丝绸帘帐，以及身上精美柔软的衾被，这是在哪里？他警惕起来。

自己睡着后发生了什么，老观主在哪里，这又是什么地方？那个少年的母亲又怎么样了？一连串的疑惑让他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

就在他准备要起身时，忽然听到丝绸帘外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帘帐被打开一道缝隙，从外面伸进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往里面小心翼翼地探视着。

当发现帘帐内的人正在望着自己时，眼睛的主人被吓得惊呼了一声：“呀，你醒了啊！”

说完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微微喘息。

拉开帘帐，舒易看着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问道：“这是哪里？”

他没有去问你是谁，这个问题在眼前的小女孩那里应该不会得到很好的答案。

小女孩想也不想脆声道：“这是我家啊！”

舒易默然无语，心下想到：果然并不是每个小孩子都和自己一样，里面住着一个成人的灵魂。

小女孩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回答有些问题，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这里平城大将军府，我父亲是大将军，自然也就是我家，嗯，就是这样。”

舒易有些意外，平城里只有一个大将军，那就是镇守大周北方中部边境要塞的镇北大将军楚尉，他曾经从朱合的口中得知老观主救过这位大将军的性命，而自己现在躺在这里，那么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看到他沉默不语，小女孩又道：“你不用担心，曹副尉说你家师父去城里给人看病去了，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