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2）

“允儿？”

“云耳。”云耳纠正了沈凌之地发音。

沈凌之笑了笑，也开口道：“在下姓沈，名为凌之。”

“我可以唤你表字吗？”

“长辈还未曾赐字，云耳兄如不嫌弃可唤在下凌之。”沈凌之道。接着他不舒服地动了动，别开了脸。虽然这里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沈凌之还是能感受到对方如胶似漆黏上来的目光。这种目光好像是在真的看着他的伴侣一般的眼光，让沈凌之万分不舒服。

“凌之，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云耳开口询问道。

“云耳兄何出此言？”沈凌之诧异地询问，他现在确实不舒服，但是不是身体不适。这个云耳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草，在这般黑地地方也能给他敷好，这草药着实有效，不过方才谈话几瞬便已经好了不少了。他只是觉得这个云耳的眼光太过急切。莫非这个云耳在这般黑地地方也能看见他摇头了？

沈凌之暗道不可能。除非他一直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然是如何能得知他的不满。

“你刚刚把脸撇过去了。”云耳很直接地说出来了。

……

“这里这般黑，云耳兄是如何见到在下摇头的？”

云耳忽然停下了说话，沈凌之感受到他对着自己的脸探究的目光更加急切了。

片刻后，云耳开口道：“不过是玩笑罢了。”

沈凌之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沈凌之来不及细想，就感受到唇边有一勺温热的东西递了过来。闻起来像是燕麦小米熬出来的稀粥味道。

“凌之，张嘴。”

沈凌之只感觉云耳现在正在他耳边说话，与他极为贴近，不自在地抿了抿嘴。

“我吹过的，不烫。”

看来是不吃不行了，沈凌之也不矫情，张嘴就吞下了那口小粥，虽然不算是人间极品，但是也算得上是用了心思的。

沈凌之一连咽下了好几口，然后才推脱道：“饱了。”

“叫什么好哪？”小鱼儿又开始扳手指头，嘴里嘟嘟囔囔。虞怀就看见这小小的一只窝着头，看着就像是要窝成一团不禁觉得好笑。

忍不住又捏上小鱼儿的脸颊，滑滑嫩嫩得好像豆腐，虞怀觉得开心，手上没轻没重，五六岁孩子的皮肤哪里经得起着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更何况小鱼儿平时都万千宠爱于一身，娇养着，皮肤更是嫩得出水。没一会儿，小鱼儿就哭着从房里跑出去了。

虞怀在后面看着小女孩跑出去的背影大笑，搓搓指尖，似乎还有停留残余的触感，真有意思。接着虞怀拉下帷帐，眼角撇到床沿上似乎有什么反光的东西。俯下身子一瞧，一颗圆滚滚的泪珠，像半颗珍珠一样立在光滑的绸缎上，虞怀失笑，本来以为只是红了眼眶，现在看来是真哭了。

……

那以后还给捏吗？有点失落啊，啧，手感是真好。

小鱼儿，重山一百零八座山头上最最最小的孩子，身世也甚是凄苦，师兄弟都把这孩子当自己的养。是以，重山主峰方圆百里内，谁都哄着，说一不二，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哭哭啼啼地跑出来。

再回头，发现新来地小子居然没追出来哄，当即就更委屈，明明只要拉一把不就不生气了么，连拉一把都不肯么？小鱼儿越想越委屈，都捏了人家这么久人家也都忍住了，还不是你捏得太疼了人家真受不了了才哭出来的么？偏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可恶的是现在也不肯来哄一哄，只要讨一两句好话不就行了么？

小鱼儿一边哭一边想，一边想一边委屈，到最后，越哭越凶。

嗝，小鱼儿打了个哭嗝，硬生生止住了眼泪——远远的，大师兄要过来了。

小鱼儿一闪身躲在了假山后面，屏住气息，等着大师兄面无表情地错过假山小鱼儿才探出头，慢吞吞地走回正道。

不能让大师兄看见自己哭了，大师兄一定会找那个叫什么代鹰的小子的麻烦的。那个人和小鱼儿一样呢，身上的气息好像自己，看起来让人有些难过，不能哭，那个小子不能受委屈。

他看起来也是一个人，有些可怜。

咬咬牙，一跺脚一咬牙，没出息地又跑回去。

小鱼儿想着，这小子是新来的么，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先原谅这一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