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的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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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曼打量着罗林，面前的少年有着一张英俊但略显苍白的脸庞，在挺拔的鼻梁两侧还有几颗还没有褪尽的痘痕，他的眉毛很浓很黑，还好那双天蓝色的眼睛明亮灵动，不会显得眉宇之间过于凝滞。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光沉静温和，不过眼中还是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最初的惊喜过后，阿拉曼又有些犹豫。面前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真的能担得起这个重任吗？

叫做罗林的少年也正在打量着阿拉曼，看见阿拉曼忽然又沉吟不语，他摸了摸鼻子，再次说道:“我就是罗林.萨尔布特，这位先生，我们似乎从没见过。”

“是的，罗林少爷。”阿拉曼向他行礼道，“我是阿拉曼，受罗德里安公爵大人的委托，前来拜访尊敬的萨尔布特男爵。”

“罗德里安公爵？”罗林偏着脑袋想了想，“我也没有听过。”

“咳咳，”老扎克连忙在边上咳了两声，罗林少爷的回答太不符合礼制，他应该先是表现出惊讶，然后是惊喜，最后以庄重的语气说道:“久闻公爵大人的大名，仰慕已久，深感荣幸，”等等，但怎么能说“我也没听过”，这太没有礼貌了，看来这些年自己忙于生计，对少爷的礼仪教导实在是疏忽了。

“这个，阿拉曼先生，不如先到楼上休息一下。”扎克连忙将话题引开。

“也好。”阿拉曼仍然犹豫不定，不过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幸好大厅另一侧还有一段楼梯，扎克带着阿拉曼先到二楼的会客室休息，罗林和阿拉曼打了个招呼，先回去换身衣服，这种古怪的装束也实在不适合会客。

扎克推开厚重的黑胡桃大门，急忙点亮了桌上和壁上的大大小小的烛台。“阿拉曼先生，请坐，地方简陋，请多包涵。”扎克热情地招呼着，“您请稍等，我去为您泡杯热茶。”

阿拉曼点头致谢，在扎克出去泡茶的时候，他打量着这个房间。和楼下乱糟糟的酒馆相比，男爵府的会客室还依稀保留着一些贵族的气派。屋里还铺着长毛绒的羊毛地毯，虽然年头久了，表面的软绒已经磨损，露出下面粗糙的基底，不过打理得还算干净。靠墙摆放着一组红木装饰架，木料上有着厚厚的包浆，看起来也是老东西。房间的中间，放着一组沙发，显然经过仔细的保养，尽管绒缎的表面已经有些斑驳，但里面绣着的金线在烛光下还反射着暗金色的光，流露出几分当年的奢华气息。

萨尔布特家是破落了。阿拉曼想道。不过也好，这样萨尔布特家就更容易答应公爵大人的条件。

阿拉曼的目光扫视过斑驳的墙面，然后被几幅壁画吸引了。那是几幅镶嵌在木头画框里的炭笔画，挂在会客室的墙上显得格格不入。吸引阿拉曼的不是那些粗制滥造的画框和劣质的亚麻纸，而是画上的内容。

他起身走到一幅画的面前，画上是一大片高低参差的房屋，好像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可是画中的建筑样式十分奇怪。阿拉曼自认还算是见多识广，可是这样的建筑他从来没有见过。不是嘉山帝国常见的穹顶建筑，也不是西伦斯帝国的魔法师们修建的尖顶的塔楼，更不是蛮族那种低矮粗犷的石头房子。

虽然是用炭笔作画，但是这些画的画技却不简单，阿拉曼虽然是一个武者，但是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他已经是六级光辉武士，所以尽管房间里光线黯淡，他还是能看出每一条线条都是无数比发丝还要细的细线组合而成，画师用精妙的笔触完美地呈现了每一个细节，包括光线在那些建筑上投射的阴影和折射的反光，甚至在街上的那些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人们身上的奇怪服饰。

阿拉曼跺到另一幅画的前面，这是一幅关于天空的画。画师的视角从空中俯视，描绘出广阔的大地、蜿蜒的河流和险峻的高山，同样，阿拉曼也看不出这是画的什么地方。不过在画的左上角，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像是一只鸟，但随即他又肯定那不是一只鸟。画师高超的画技让他能够看出阳光在上面反射出的金属一样的反光，还有在圆筒型躯干上的一个个小窗户，在两支翅膀的下方，还各有一个稍小一些的圆锥状的奇怪东西。

“这是一种魔法飞车吗？”阿拉曼想道，不过他也从没见过这样的魔法飞车。在这个奇怪飞车的尾部，有一片竖立的像船舵一样的东西，上面似乎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图案。他往前走了一步，想仔细看看那是哪一家的魔法徽记。

“那是飞机。”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阿拉曼一回头，看见罗林换了一件长袍，正站在他身后，刚才他看得太入迷了，没有察觉到罗林什么时候进来的。

“飞机？那是什么？”阿拉曼咀嚼了一下这个古怪的发音，确信自己没有听过。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罗林笑了笑，眼中有一丝怅然一闪而逝。“那是我在梦中梦见的东西，所以我把它们画了下来，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些画都是罗林少爷您画的吗？画得真好。”阿拉曼赞叹道，这倒不是刻意恭维，而是这些画的技法确实令人赞叹。

“塔兰镇这里挺无聊的，所以平常无事，就画一些画打发时间，见笑了。”这时扎克正好端着茶盘进来，罗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阿拉曼坐下说话。

阿拉曼喝了几口热茶，一路上他星夜兼程，纵然武功高强，也不免有一些疲惫。滚烫的茶水下肚，他精神一振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一身的疲惫尽去。他本来是六级武者，长期习武让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敏感，普通的茶水不会有这样的功效。

“这茶......似乎不一般。”

扎克在旁低声说道:“这是我家少爷亲自调配的茶汤。”

罗林笑道:“阿拉曼先生风尘仆仆，应该有些疲乏，我们家没什么好招待的，我在茶里加了一些恢复术的魔法药剂，希望能有些效果。”

“哦，罗林少爷原来还是一名魔法师，失敬了。”阿拉曼有点惊讶，这么年轻的魔法师倒是很少见，他所认识的魔法师大多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年轻的也有四五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