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爵酒馆（2/2）

“唉！始终还是个孩子。”老扎克一边热着麦酒一边想道。虽然萨尔布特家已经没剩下什么领地了，但一个男爵的头衔又岂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嘉山帝国以贵族和世家立国，这些人自然会站在一起，有钱有势的贵族和落魄潦倒的家族虽然在地位上没法相比，但是只要你有贵族的头衔，还是可以算作自己人，那扇门还会给你留一条门缝。”

这是老萨尔布特在弥留之际单独给他交待的话，老扎克知道主人的意思。虽然当时萨尔布特家已经开始破败，但是他发誓，一定要让少爷成为萨尔布特男爵，这是主人的遗愿，他不能看着萨尔布特这个姓氏在他眼前消失。

老扎克想得出了神，直到一只手重重的敲了敲柜台，他才惊醒过来。

“这里是萨尔布特男爵府？”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问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疑问，眼前这个肮脏破败，空气污浊的酒馆怎么看也不像一座男爵府。

老扎克愣了一下，面前这个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如果不是一道从额头到鼻梁的疤痕把眉毛劈成了两半，应该说长得还算英俊。老扎克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

这个男人自顾自的从柜台上拿起一杯刚倒好的麦酒，咕咚咕咚一口喝干。

“嗯？味道还不错。”陌生人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叮”的一声，他在柜台上放下一枚钱币。“请问，这里是萨尔布特男爵府吗？”

就在一瞬间，老扎克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作为一个合格贵族管家的种种技能就回到了他身上。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这是一枚金币，一枚嘉山皇家铸造局铸造的彼得大帝金币。嘉山帝国的三大公国都有铸币权，但只有皇家铸造局出品的，印有嘉山开国大帝彼得大帝头像的金币，才是真正全国通行的硬通货，一枚金币起码可以兑换一千枚铜币。一杯酒一枚金币，这个人很有钱。还有他的口音，尽管已经十几年没有听到过，不过老扎克还是听得出嘉山城人那种不经意中带着卷舌和鼻音的特有慵懒腔调。这是一个从帝国的首都嘉山城来的有钱人。

老扎克脱下身上的围裙，还好里面的衣服今天刚换过，还算干净。他系好领口的纽扣，又拢了拢略有些蓬乱的头发，拿起柜台上的抹布认真把手搽干净，这一切动作他做得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在这一刻，他从一个满脸堆笑的猥琐酒馆老板变成了一个稳重得体，面容沉静的贵族管家，这是萨尔布特家的面子，哪怕落魄了，也得有萨尔布特家的样子。

他拉开挡板，走到来客面前，手抚胸口，微微欠身，用无可挑剔的标准礼仪致意道：“是的，尊贵的先生，这里就是萨尔布特男爵的府邸。我是男爵的管家扎克，请问贵客尊姓大名，从何处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