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胜负已定（2/2）

没等柴克宏开口，卫兵们哭丧着的脸，如获救星般的迎了上前。

“出了什么事？太子可在帐内。”

柴克宏见此情景，心下大急，军事虽败，但着他的武艺，只要李弘冀还活着，就是背也能把他背出乱军中。

可卫兵们支支吾吾地好似有大事却不敢伸张。一个亲信卫兵上前扶柴克宏下马后说道：“大将军，还是自己到帐内一看吧。”

柴克宏更是惊恐，迈开大步，匆匆地掀开帷帐，跟在身后的卫兵在他身子半入营帐的时候，就赶紧拉下帷帐，遮得严严实实，生怕外人瞧进一丝内景。

倒不是卫兵故意装神弄鬼，柴克宏一进帐内就惊呆了。李弘冀对着唐国的历代君王的灵位，竟然自杀了。身子瘫在地上，只有一旁内侍，因为走漏消息，被卫队长关在帐内，正围着李弘冀哭哭啼啼。

原来是李弘冀见反攻不成，要转而突围，他本来破釜沉舟的决心一失去，失败的恐惧就袭上头来。再加上，战前兵变已形成造反，如今兵变，妄谈反攻金陵已经不可能，就算今日自己能突出重围，又该何处安身。在心理临近奔溃的界点时，忽然听到闽军中响起皇帝万岁的呐喊声，他一下误以为是唐国皇帝亲自领兵前来。

“父皇要杀我。”想到这，李弘冀彻底绝望，默默回到帐中，面对了唐国的列祖列宗，把心一横，拔出短剑，就在案前自杀了。

此景此情，让柴克宏仿佛天昏地暗一般堕入万年冰窟，一下失去站立的能力，几乎是跪行着爬到李弘冀身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正哭得伤心，不想因为他剧烈的抽泣和摇动，李弘冀竟然痛苦地哼了一声。

“太子，太子，你还活着。”柴克宏这下惊喜过望，还以为李弘冀没死，赶忙疯狂地冲卫兵喊道：“快，快，快叫军医来。”

卫兵也是一惊，也慌忙应承了一句，就急匆匆地出帐去找军医，可是一出帐营，他就傻眼了。兵慌马乱，还是兵败如山倒的兵荒马乱，到处都是逃兵，上哪去找军医。只能碰着运气四处找找看。

而在帐内，李弘冀却抓住柴克宏的手摇摇头道：“不用找了。我已刺中了自己的要害，只是刺到一半失了气力，不能马上咽气。”

柴克宏这才检查了一下伤口，果然如是，但还是强言道：“太子放心，不会有事的。大夫很快就来了，都会好起来的。”

李弘冀没等他说完，就急着开口，因为决定自杀时太过匆忙，现在有些事，要交代交代，于是憋足一口气，说道：“我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君父所弃，已生不可恋。你不必太过难过。但有一事，我死之后，我妻儿陷在乱军中无人照顾。还望你个念我们上下一场，把他们安全带出重围，找一处普通村子度此余生，愿来生勿在帝王家，千万不要回金陵。答应我。”

“太子，你不会有事的。”柴克宏还想着救活李弘冀。

“我现在很痛苦，你帮我一下。把我腹上的刀再刺进一寸，好让我有个痛快。”

李弘冀痛苦的哀求，却并没有得到柴克宏的同意，他不愿也不想亲手结束主人的生命。李弘冀心里明白，他是狠不下这个心，也是用尽身上最后一股气力，猛地抱住柴克宏，借着对方强壮的身体让半入的短剑深深插入腹中。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太子，太子。”柴克宏见此场景，猝不及防，等他反应过来，更是追悔莫及。上下确认，这会李弘冀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一下也万念俱灰，啜泣了一阵后，拔出腰间的短刀，竟要在以身殉主。

“将军，且慢！”

随着这一声呼喊，一队士兵冲进了营帐，围住了柴克宏以及帐内的人。

柴克宏斜眼一看，来的士兵并不是唐军，而是闽军。他也估计到了，唐军败局已定，本就人心惶惶，再加上主帅自杀的消息，也只能封得了一时，外面的卫兵为了逃命，一定有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更是会引发唐军更快的失败。算算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闽军应该要占领中军，结束这场决定两国命运的大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