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美梦（2/2）

听了柳泽的话，柳嫣慌了神，忙求饶道：“哥哥！好哥哥！都是嫣儿的错，嫣儿再也不敢了，上次我抄的手都快断了，胳膊两日都抬不起来，你罚我别的都行，就是别再让我抄书了…”说完便委屈地瘪瘪嘴，追着柳泽跑到乔楚身边。

听着兄妹俩的对话，乔楚未发一言，自顾自剪着枝。见两人过来，才放下手中剪刀，转过身来，素白的衣裙随之扬起，引得枝一阵颤动，顿时蝴蝶四散飞起，细看之下，裙摆上绣的粉色瓣也似飞舞一般，一时间蝴蝶、瓣纷飞，不正是传言中的仙子那般。“柳公子，几日不见，愈加俊朗了，不知今日来，所为何事？”乔楚莞尔一笑，缓缓说道，即便带着面纱，单看那双宛若星辰的眼眸，也能想象出面纱下的人儿是何等容姿。

柳泽刚想发难，看着眼前情景，听着温言软语，一时间手酥脚麻，心又软了软，猛然撇开眼，暗暗握紧拳，忿然道：“果真是乡野女子，不知闺仪！”

“哥哥！”柳嫣忙喝止道，“明明喜欢阿楚，借着寻我的机会才能来看看人家，结果来了又是这样的表现，一点都不懂怎么哄女孩子开心，看着真急死人了！”当然这些话是在心里想的，没敢讲出来。

乔楚也不生气，用更加清脆酥柔的声音，走到柳泽身前，婉转说道：“不知小女子哪里做错了，让柳公子这般生气，还请公子明示！”说着凑到柳泽近前，踮起脚尖，直视他的眼睛，眼波流转之间，柳泽有一瞬间的沉溺，定了定神，接着后撤一步。

“我今日来是带嫣儿回去的，不是来教乔姑娘闺仪的！嫣儿是柳府小姐，日后注定要嫁入世家贵胄，一言一行都要谨守规矩，自是与你不同，还请乔姑娘谨记这一点，这回我就不追究了，只是莫要再让嫣儿在此留宿！”边说着，拽着柳嫣就要离去，行至门口转过头来又道：“乔姑娘虽出身乡野，但也是女子，以后还是莫要对着男子那样笑，实在不合闺仪！”

“小女子自知粗鄙，登不得大雅之堂，今日柳公子一席话，更是让小女子无地自容，往后还请柳公子莫要踏足这粗陋之地，污了您的鞋底！”乔楚也下了逐客令，没好气地说着。

柳嫣几乎是被拖着出门的，嘴里还嚷道：“阿楚，你别跟哥哥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是这般无趣……”还未说完就被柳泽丢上了马，策马扬长而去。

乔楚向柳嫣招招手，进屋躺倒在床上，“早知柳泽不进屋，就不打扫那么急了，还弄得我浑身酸痛！”

乔楚才不会与柳泽一般见识，从六岁时就与柳嫣认识，还记得那日她光脚在河边抓鱼，脚下一滑险些落入水中，正好被经过的柳嫣拉住，才保住小命，从那以后她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两人日渐亲密，时常在一起玩耍，日子久了，自然与柳泽也熟悉了。只是从十二岁开始，乔楚出落的越发标致水灵，柳泽也从那时起，对乔楚态度一日不如一日，但乔楚却从未多想，只当他是看不惯自己。

兄妹俩回到府中，柳嫣刚想逃回自己房中，就被柳泽叫住，“去哪里？你以为这样就算了？说吧，昨天怎么回事，为何彻夜未归？”柳泽连珠炮似的发问，完了还补充一句，“如实回答，若有隐瞒，待我知晓，后果自负！”

“嗯…嗯…嗯…”柳嫣的脑袋飞速运转着，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道：“还不是因为阿楚的爹爹，非要将阿楚嫁给她家画坊隔壁的酒楼老板，那钱老板年级大得都能做阿楚的爹了，还长得油腻肥圆，嫁过去做正妻也就算了，还是去做小妾，昨夜阿楚与我说了之后，哭了好久，我一时心软就想多陪陪她，结果就睡着了，便没能赶回来…”

听完柳嫣的话，柳泽面上表情越来越凝重，一言不发就起身离开了，柳嫣看着柳泽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想叫住柳泽跟他坦白，免得他心伤，又担心他知晓自己醉酒会重罚，看着柳泽出门，嘴张了张，最终也没说出来。

柳泽出了门，就又去当值了，路上反复回想着柳嫣的话，脸色愈发不好，眼前浮现出那张秀美而又倔强的脸，顿时觉得一口气吐不出来，胸口说不出的难受，连迎面过来的人也未注意到。

“柳弟，想何事想得如此出神，几日不见，竟憔悴了许多！”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骑着马慢慢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