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2/2)
《前汉书平话续集》,别题《吕后斩韩信》,亦分上中下三卷。
主要写刘邦做皇帝后,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和残杀。
刘邦对韩信存有戒心,韩信杀楚臣钟离末献汉王,反而被夺了军权,改封淮阴侯。
番兵入寇,陈豨奉命御敌,与韩信密约,到边地举反旗。
刘邦恐慌,决定亲征,并嘱咐吕后用计诱斩韩信。
刘邦死后,诸吕作乱,群臣不服。
最后樊哙的儿子樊元亲率诸军攻入宫中,杀诸吕,包括其母吕胥,迎薄姬所生的北大王入宫即位,就是汉文帝。
此话本大致于史有据。明甄伟《西汉演义》八四节至一零一节是依据此书上卷、中卷内容进行改写的。
《三国志平话》亦分上中下三卷,这是《全相平话五种》中最重要的一种,已经初具《三国演义》的规模。
还有《宣和遗事》,记载北宋后期至南宋的历史,总结宋人失国的历史原因。
其中对后来小说影响最大的是梁山泊故事。
还有《薛仁贵征辽事略》。现存于《永乐大典》,记叙薛仁贵随唐太宗征辽,英勇善战,屡建奇功。
可以说讲史话本对历史演义小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1、从思想上说,“讲史”以儒家思想为主调,渗入市民阶层的思想情感。
2、从题材上看,“讲史”以历代兴废争战之事为主要素材,在史书基础上,适当吸收民间传说、故事。
3、“讲史”的体制,形成了历史演义小说章回体的特点,“讲史”的全知叙事方式也为历史演义小说继承。
4、从语言上,“讲史”创造了一种半文半白的语体,“文不甚深,言不甚俗”,历史演义小说也袭用此种语体。
而关于古代对于历史演义小说的歧见与界定的话。
可能大家要问,究竟什么是历史演义,它与历史的关系如何,是否允许艺术虚构,虚构到何种程度,我国古代小说理论家对这些问题大致有两种见解。
一是正史派,他们认为历史演义小说应忠实于史实,只是把历史通俗化。
像是庸愚子在《三国志通俗演义序》中提出历史演义要“事纪其实,亦庶几乎史”。
修髯子提出要“羽翼信史而不违”,到了清代蔡元放则更为彻底,他谈到《新列国志》改编时说。
“有一件说一件,有一句说一句,连记事实也记不了,哪里还有工夫去添造。故读《列国志》,全要把作正史看,莫作小说一例看了。”
他们认为历史演义要忠实于历史,那么历史演义与历史有何区别呢,为什么要创作历史演义呢?
他们认为,历史演义之所以有必要,是因为,1、可以把历史通俗化。陈继儒给历史演义下的定义是:“演义,以通俗为义也者。”
2、“亦足补经史之所未赅”,就是正史叙述比较概括简要,通俗演义使之更详细、更丰富,对正史起演绎补充作用。
3、把历史条理化。因为史书记载的史实比较分散、杂乱,历史演义则“条之以理,演之以文,编之以序”
4、在忠实史实的基础上,可以在文字上增添润色,增加它的生动性、可读性。
这一派主张基本上混淆了历史与小说之间的区别,把历史演义看作正史的普及本,忽视了小说作为形象思维的艺术产品的审美特征,给历史演义小说创作带来不良影响。
另一派是创作派,他们从文学创作角度看待历史演义小说。
反对照搬历史,允许艺术虚构,强调历史小说的审美特性。
明代文学家谢肇浙提出“虚实相半”的重要论点:“凡为小说及杂剧戏文,须是虚实相半,方为游戏三昧之笔。亦要情景造极而止,不必问其有无也。”
谢肇浙肯定了艺术虚构在历史小说创作中的重要地位,而且着眼艺术的审美意象,只要“情景造极”,达到审美要求就可以了,“不必问其有无”。
谢肇浙在这里是泛论文学作品与史传的区别,而不是专指历史演义小说。
像是明崇祯年间的文学家袁于令在《隋史遗文序》中说:“正史以纪事:纪事者何,传信也。遗史以搜逸:搜逸者何,传奇也。”
“传信者贵真: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摹圣贤心事,如道子写生,面面逼肖。传奇者贵幻:忽焉怒发,忽焉嘻笑,英雄本色,如阳羡书生,恍惚不可方物。”
袁于令这段话,比前人前进了一大步,明确地区分了历史著作和历史演义小说。
“正史”是“传信”,要“贵真”,而历史演义是“传奇”,要“贵幻”。
这里的“幻”包括艺术创作中的虚构、夸张、想象等。
袁于令在指出艺术虚构重要性时,没有涉及一个问题,即历史小说的艺术虚构是否有限度。
如何区别历史小说和其它小说,清康熙年间,金丰在《说岳全传序》中说。
“从来创说者,不宜尽出于虚,而亦不必尽出于实。苟事事皆虚,则过于诞妄,而无以服考古之心;事事皆实,则失于平庸,而无以动一时之听。”
金丰进一步探讨了历史演义小说如何掌握虚实之间的界限问题。
他认为重要历史事实与历史人物性格应该“实”,故事则可以“虚”。虚实相生,就会产生巨大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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