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2/2）

（片刻，返景仁。）

将抄好的佛经吩咐人去送给惠贵人，说上次无意惹怒贵人，害贵人身体抱恙，深感愧疚，不敢面见，另送一瓶茉莉香以表歉意，还请她收下

摇柄绢扇，两眶乌珠失神儿样子，春及挨身儿禀了盒物什在侧，挪分心神取了来瞧，正是宝华殿内所求的佛珠手串儿.摆摆手叫人置妥了，打量午膳才过，便也束束心起步.

翊坤宫-听风堂

心里头上下忐忑，使个人儿询了清小主儿憩否，顺去通报一声安佳氏至.

今儿个听风堂倒是冷清的，怕是都各自打算去了。浣纱来报道是敬答应求见，倒也是是个见过一面的，印象倒是不错。摆了摆手请了她进来。最近后宫怕是会因为水陆大法事而不得安宁了。

乖眉顺目的一派儿安分，绣袖儿一挥前拥着个礼儿行去：“给您请安.”梨面儿没个笑，“嫔妾听宫人说，您腹里皇嗣微恙，这便瞧您来了.”心下敁敠话儿，再一说是，“眼瞅着水陆大法事快到了，这后宫的邪气儿终于能给镇住了.”

昨儿个可是赌了一把狠棋。和博尔济吉特氏联手，这是祸是福，怕是没人说得清的。扶正了发髻，西湖龙井气儿倒也怡人，“答应快些起来。”顿，“答应想来，这邪气，可是哪个宫的人物？”

架个笑儿起了来，听她问起，也不多绕的：“依嫔妾拙见，眼下是您除去眼中钉绝佳的时机.”话是撂出再收不回的，小心翼翼打量前人神色儿，稳稳心神，“舒慕二人嫔妾皆有交涉，舒答应心思难猜，又有惠贵人在后保着，而慕答应不甚机灵，被人咬一口也没个动静，迟迟拖至如今.”间着话儿字字外吐的又添是思索神色，“嫔妾倒觉着，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总得是一个才有个交代，您觉着呢？”

点头，“答应正如本主所想。”窗棂外聒噪的蝉声倒是厌人。稳了心神徐徐道来，“不瞒答应，本主刚和博尔济吉特氏联了手。正是思索着这陆氏不方便除掉，可替罪羊也必须是得有的……”拢了发丝，这替罪羊的名儿几乎也就脱口而出了。除她慕氏，再无别人。

暗心里颇惊的，面也不表，很是沉稳的：“嫔妾所想与您截然不同，舒答应不方便除掉，是因为她身后有人，可如果纵虎归山，错过这次机会，让太皇太后对她青眼有加，让陛下生怜，那您无疑是在壮大惠小主一流.”理晰了思路，揣着诚的与她续说道，“而慕答应正是只无头苍蝇，这样的人，您若施点恩惠，必定肝脑涂地，替罪羊总要有，您何不趁机选个对您有利的呢.”

颔首思索，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之前也已经答应了博尔济吉特氏……这便是有些犯难了，“多谢答应提醒。这茬……怕也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语锋一转，“答应说，除这二人之外，有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再有别的可能性就是惠贵人按捺不住，除不掉慕答应，再找个别人背黑锅.”抿弯唇角，娓娓说是，“您当提醒一道儿的人多仔细着些，别叫人钻了空子.”窈波儿渡去，姿韵儿揉成极诚的笑，“嫔妾不解那惠小主是如何说服您同她联手，更不解她为何一定要保下舒答应而不惜把自个儿掺和进去，嫔妾心里琢磨着多半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您如今身子重，更得当心才是.”

“那陆夷淑，就算没了博尔济吉特氏，怕也不好动。能得太皇太后青睐的人，又怎么能是善茬。”打了个呵欠，鎏金珐琅翠绿竹护甲拂过锦缎，“罢了，便当作是自保之策罢。待本主安生诞下皇儿……那些个账，慢慢算也不迟。”

“既然不是善茬儿，时机难得，嫔妾说的您可得三思.”晓得不能多说，便也作礼告退，“那嫔妾便不扰您午憩了.”

不经这提醒倒是没想过这方面的。不过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也就只能骑驴看唱本儿了。让浣纱送客。

（从阮娘手中拿过慕氏送来的佛经，低头看了看佛经，一页一页宣纸上头娟丽的行楷，不由暗暗摇头，可怜她入宫还未承宠，便要烈火烹油，赶上这个当口儿，将慕氏抄写的佛经交给阮娘，屏退众人后，方俯身倾耳吩咐她做事。）

斜倚榻上，眼皮儿有些沉重，却记起一桩事来，吩咐道。）

“去把慕答应送来的茉莉香取来——”

（宫娥依言照做，片刻熏炉里清雅的茉莉花香袭来让人昏昏欲睡，合了眼眸，倦倦，忽勾唇笑道。）

“去请舒答应来。”

[由两个小丫头引着入了去。礼]您安。[装模作样询一句]您身子好些了?[抬了抬眼]方才去过贝叶轩了。[瞅她神色，软声儿絮叨赫舍里的态]想是姐姐心里头的那样了。[冷不丁葱鼻动一动，两弯眉拢了又平]姐姐这儿香的很，是特特熏上去的?

茶盏捧在手中，沉甸甸的，葱指轻触盏壁纹路，光滑釉面滑过温润色泽，覆盖住内里艳丽的粉彩，摸不出一丝凹凸，就像这一张张脸，叫人看不透心中所想，不消片刻，陆氏来，请人入座。）

“她性子野的很，哪里会听清嫔的话儿？我方才走了一遭，她也只是搪塞……”

（听她提及香味，脸上掠过一丝玩弄的意思儿，回道。）

“是么——我也觉得香的很……慕氏送来赔罪的。”

慕氏?[眉挑的老高]送香来赔罪?[若有所思的]莫不是为着宝华断了您的香火?[突兀揪紧眉]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的什么好心！[想去支开窗，却又怕冲撞了人安宁，犹犹豫豫的]姐姐定是信不过她的，怎的投了香炉里?[话一出口却是明了了，慕氏流言就是因邪气冲撞惠贵人，这时候再给送个有毒的病倒惠贵人...不是自个儿害自个儿。看她]这香没动过手脚她送来做什么?[一撇嘴]若说是真心实意的赔罪我才不信。

柔荑支起臻首斜倚在美人榻上，朱唇微旋，漾开一丝玩味笑意。）

“慕氏总算聪明了一回，也不枉废本主这场戏……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依妹妹看，慕氏未将本主抄写的佛经送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焚着茉莉香的镂空香炉中，应景的升起几缕薄烟又袅袅散去，迷蒙了视线与思绪。）

“若动了手脚，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当真好心只是赔罪，便是另有所图，不巧的是我琢磨透了——”

[拧眉衬]佛经...难不成也是祸水东引的法子?将太皇太后身染邪气之事扣到您头上?[抿唇儿瞧人一眼]慕氏若仿字足以以真乱假，保不齐就给您把佛经换了邪符，到时候再来张嘴儿添油加醋，成了您招来邪气谋害太皇太后?[又摇摇头]这法子成败不明，况且您又有人作证，合该是行不通的。[茉莉香萦鼻尖儿，皱了皱鼻子]阿淑愚钝，您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