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年前的事和千年前的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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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洞口边缘位置，看着杂草丛生的洞口，夏尘没有立即进入山洞，他开始动手拔生长在洞口位置的杂草，不慌不忙，他拔得异常认真。他很想看看这个对于自己来说充满传奇的山洞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样子，对于它的好奇丝毫不亚于对劫的好奇。

时间在慢慢流逝着，夕阳已经缓缓沉入远处的山峦之中，四周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他开始生起一堆篝火，借助篝火的光亮继续清理着杂草，此处已经是灵兽山脉的深处，而且因为紫云天雕的进化日子快到了，所有灵兽早已往灵兽山脉的西边赶去，附近已经极少出现灵兽的踪迹。此时的这里，变得安静异常，只有篝火里木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闪烁跳跃的火光照在少年专注的侧脸之上，没有任何的违和感，相反，篝火和少年构成了一副美好的画卷。从棱角分明的脸庞可以看出，少年在不知不觉间褪去青涩，变得成熟。

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古符里走出来，静静的站在离篝火不远的地方看着专心拔草的夏尘，他没有出言打扰，在和夏尘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劫对夏尘的脾气也有了一些了解，他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在自己的内心有一条线，表面看起来某些行为还像个孩子，但是他对于任何事都会有一个自己的想法，一个面对事情的处理方式。

在夏尘沉浸在清理杂草的时候，劫也开始大量着这个曾经发生了一场大战的地方，看着那些残留在石壁之上的痕迹，劫也变得异常沉默，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出现了很多复杂的神色，有担忧，有愧疚，有悔恨，有痛苦，继而是一种无力，再然后双眼泛红，那是一种仇恨，深入骨髓的仇恨。要是夏尘此刻注意到劫，他一定会感到惊讶，一贯古井无波劫现在被这么多人类的情绪充斥着，在这个老人心里，到底压力多少的痛苦与仇恨，才会如此。

夏尘继续拔着杂草，此时的他神色温柔，仿佛他面对的不是杂草，而是一件件自己喜爱的东西。

劫就这样看着洞口，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随着杂草被夏尘清理开，在洞口右边离地面几尺的地方，刻着一句：一诗一酒一剑仙，前尘往事化作烟。在这行字的旁边有着陆离风三个字。劫知道这个叫陆离风的家伙，行为和言语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就连他所修炼的东西也和这个世界不一样，人们习惯叫他疯子。但就这么一个疯子是唯一一个和自己主人并肩的人，最后连同妻子一起和自己的主人战死在那场大战之中。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只是用剑的家伙用起剑来是真的帅，只是自己在没机会夸赞他一句。

想起那么久远的事，那么多的人那么多事都在久远的时间之中渐渐被人遗忘，现在他突然有些理解那句“前尘往事化作烟”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循着气息往洞中走去，走了没多久，洞内变得宽阔异常，在洞的中心位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走近水潭，会发现里面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星星倒影在了水里，但是那不是星星的倒影，因为这里是在山洞之中，山洞里是不可能有星星的倒影的，劫知道这里水潭里的水异常寒冷，特别是晚上，即使是观海境的强者也很难抵挡这种寒意。劫在千年之前就知道，这个寒潭并不简单，听陆离风说，他就是从这个寒潭里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个寒潭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一条通道，但是现在这个通道在那场大战开始之前，就被自己的主人和陆离风联手关闭了，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这个世界魔进入另一个世界。

当时主人还劝陆离风回去，但是那家伙死活不走，说是走了，他就失去了一个朋友。

如今的寒潭，再也不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了，变成了一个并不普通的寒潭，寒潭的水虽然异常寒冷，但是它的寒气丝毫不会散发出来，这就已经够神奇了。

他能感受到，另部分古符就被自己的第二任主人藏在寒潭之下。

劫在洞内转了一圈，依稀可以看到当初自己的第二任主人生活过的一些痕迹，但再也没有发现她留下的任何线索，饶是他的定力，也不免有些慌张。过了好一会儿，劫从悲痛之中缓过来，他知道，现在自己要做的不是悲伤，而是赶快和自己的另一部分融合，找出小主人的线索，弄清楚她是生是死。

在洞中停留了一会，平复一下心情之后，劫也开始考虑接下来的问题。夜晚的寒潭凭自己的实力要带着夏尘进入是有很大困难的，看来是有等到明天中午了。想到这里，他也开始走出山洞。

········

天已经彻底黑下去，天空中繁星点点，夏尘扔了手里最后一棵杂草，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的泥土，对着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显得无比轻松。看着被自己清理干净的洞口，有一段在自己深埋的记忆也再次涌现出来。

夏尘依稀记得那天天空阴沉，乌云黑得像是墨汁，自己在十几里以外的地方一会电闪雷鸣，一会火光冲天，一会光芒万丈，出于好奇他往这边赶了过来想一探究竟。刚到这儿就看到三个人在打斗，准确的说是两个人用一个大阵困住了一个白衣女子。被困的女子容颜绝美，气质超凡脱俗。困住女子的两人一个是一名头白的老者，另一个人身穿黑袍，夏尘始终看不到他面目，但夏尘对那股气息尤为熟悉，和多年以前围攻夏家的那些黑袍人的气息如出一辙，只是这个黑袍人的气息比那群人强大太多，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萤火与皓月的差距一样。

当时的夏尘毫无预兆的闯入战圈，出乎三人的预料，而那三人散发出来的威压也差点让夏尘灰飞烟灭，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那位白衣女子手中突然想自己射出来一道光，深深看了夏尘一眼，仿佛在做什么决定，在下一刻她变变得毅然决然，转头对夏尘着夏尘这边喊道：“走，带着他走。”

然后在这一刻夏尘觉得自己身上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种不是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之后他就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也失去所有意识，等到他意识恢复的时候自己在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听老爹说自己是昏迷在小镇门口，是给街头打铁的姚师傅背回来的。

夏尘以前搞不清楚当时自己身上的那股从何而来，自己又是怎么回到青岩镇，那个最后救了自己的白衣女子又是谁？她最后怎么样了？自从知道了劫的存在以后，夏尘对于整件事的脉络已经清楚了十之七八了。

看着他们的打斗，那时候的夏尘才觉得那才是这片天地里的超级强者，翻手之间摧山填海的强者。他久久才收回思绪。

他转头看向刚从洞里走出来的劫，如今的他对于劫时不时的出现早已司空见惯了，只是看着劫的情绪低落，但他仔细一想，那女的是劫的第二任主人，现在到这儿，发现自己的主人生死未知，自己肯定情绪低落。为了缓解气氛，他开口问道：“另外那部分古符不在这儿？”

劫情绪不太高，淡淡的说道：“在，就在寒潭地下。”

看着情绪低落的劫，夏尘一时无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着劫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然后像对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么？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劫也对他笑笑，笑得有些勉强，“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但也没觉得你这样做就是有病，每个人做事都会有自己道理，疯子做事也有疯子的道理。只是大多数人都喜欢把那些做了别人不能理解的行为的人成为疯子，这样不好。”

夏尘用木棍拨弄了一下篝火，说道:“和你这个人聊天真没意思，好不容易装一次深沉，做好想和你讲讲道理的准备，你却变着法的骂我是疯子。”

劫突然想起了某个被人叫做疯子的家伙，心情好了许多：“天才都是疯子，在我看来你真是个天才。”

夏尘不想在和劫扯这个没用的话题，扯来扯去最后自己还是疯子，他抬头看着满天繁星说道：“你知道吗，我的元气莫名其妙消失的那段日子是真的难熬，处处受人白眼与嘲讽，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可每当我看到我爹为我在院里唉声叹气，我娘在旁边为我偷偷流泪的时候，我是真的又内疚又难受。面对别人的嘲讽与冷眼我不在乎，但我爹娘为了我这么难受，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说是吧？”

劫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