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伟大的渺小（2/2）

他原本又想了个点子想要试一试，想通过找阿努比斯找到夏明杰。

“有时候真的挺搞不明白你们凡人的。”阿努比斯也体验了一把李一的心情，跟了一天结果啥事没干残魂就自己消散了。

“这蠢货是怎么坚持这么多次的？”阿努比斯第一次有点佩服李一的那股傻劲。

“怎么？”李一奇道。

阿努比斯将来龙去脉跟李一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在你们凡人眼里，一句话比有法律效力的证明还重要？”

“我们是感情生物。”李一跟阿努比斯相处久了，了解一点他的想法，“可能在她心里，自己早就已经是夏明杰的妻子了，不需要再用一个红本本证明。”

“所以她最大的遗憾是没能亲口传达自己的心意吧，昨晚在星空下，她应该正准备说出这句很多年都说不出口的话。”李一感叹道。

“愚蠢卑微，自作多情。”阿努比斯抬起头，“面对星空不哀叹自己的渺小，反而寄托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正因为自身的卑微，所以我们才会到处寄托无处安放的希望。”李一难得地讨论起形而上，“经过这么多事，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我是愚蠢而渺小的凡人，还是凡人中的废宅。”

“我自作多情又不自量力，把最廉价最无用的善良当作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你们神灵挥挥手就能做到的事情，我费尽心思吃尽苦头也做不到。”

“是你让我看到自己的渺小，阿努比斯。”

“虽然很不甘心向你服软，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所作所为甚至我的整个人生都是没有意义的，你赢了。”

出乎李一意料的是，阿努比斯没有嘲讽他，而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难得以你愚蠢的脑袋也能有点自知之明，本宫很欣慰。”阿努比斯终于道，“但你还是错了。”

“嗯？”李一愣住了。

“我父亲是说过，善良是最廉价的东西，但他从没说过善良无用，事实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我们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情绪永远廉价，但情绪引发的行为并不。”

“你的确愚蠢，卑微，还喜欢自作多情。”阿努比斯说，“但就算以商品论，你的善良也算价格便宜量又足的那类。”

“带好你的善良，追随我。”阿努比斯眼神幽深，“虽然我的王者之路根本不需要垫脚石，但多你这丑陋的一块也无妨。”

“李一，我赐予你匍匐在我脚下的荣耀。不要自怨自艾了，毕竟你追随的是真正的王者，我会赋予你人生的意义。”

“这算是安慰么？”李一半天没缓过神来，说不算好像它确实算，说算的话，为什么自己现在这么想砍死说这番话的那只猫？

“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一切。”阿努比斯淡淡道，“你的人生，交给我了。”

“你背你香蕉个巴拉！”李一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自己的人生需要你来背负？”

“你给我听好，我的人生意义我自己找，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会找下去。”

“就算我这辈子都是个废物，就算我这一生都一事无成，我也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给任何人，哪怕你是什么狗屁神灵！”

“好好治治你的中二病，你其实什么都不懂。”

说完这些，李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里。

“我什么都不懂？”阿努比斯竟然没有发飙，只是重复着这句话，想起了一对浅绿色的眸子。

同样的话，这对眸子的主人也跟自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