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梦归来三（2/2）

“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燕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摸了摸胸口的香包，似乎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扶苏，“我把彩衣和阿恒都交给你，你若是不能护他们周全，我会化为厉鬼在地府黄泉等你，让你永无安宁之日。对了，宁文典和蒙夫人怎么样？”

听到宁文典的名字，临渊整个人像凝固住一般，好一会儿，才有一大滴泪珠从她的右眼圈里滚落。

“他是怎么没的？尸身在哪里？”

在燕云的质问下，临渊压抑了数月的悲伤如山洪泛滥，瞬间将她脆弱的防御击碎，泣不成声，哭得不能自已。连宁文典刚去的那会儿，她都没有这般痛哭过，也许她知道哭也没有用，宁文典不会回来，也不会原谅她，她只能将他未了的心愿完成，再去地府寻他向他请罪。可如今燕云一问，所有的悲伤都回来了。

看着临渊哭得像一个小孩子，燕云似乎又回到了那日，临渊躺在她怀里，死死地攥着她的衣服不肯松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一刻自己的心软，如果当时她拉开了那只手，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可是，没有如果。燕云的泪也落了下来，为自己当初的心软，为如今的惨局，为宁文典的离去，也为临渊真情实意的心疼。

孟姜摇摇头，默默地退到了门边。她终于知道燕云为何要回咸阳，为何会将彩衣和阿恒托付给临渊，即使她隐瞒、背叛，可她还是相信她。

临渊将燕云的被子哭湿了好大一片，才渐渐止住。“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抓住，受了拷问，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临渊眼前浮现当日的画面，宁文典被铁链穿着琵琶骨锁在石柱上，头几乎耷拉到胸前，粘腻的血顺着湿哒哒的头发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汇聚成一滩，引来蚊虫的吸食。

“文典？”临渊一边哭一边拿出止血药物往宁文典身上撒，可是没有用，白色的粉末倒上去，瞬间就被血液浸透了。她想把宁文典放下来，可刚刚沾了下他的肩膀，铁链就自动插入他身体几分，她吓得跌坐在地上，而这时宁文典缓缓抬起了头。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塞了絮，脸瘦得只有巴掌大，胡须满脸，被血液凝固出一团一块的结节。“我一直在等你。”

“文典，对，对。。。。。。”

“哈哈哈哈哈，”由于瘦弱，显得眼睛格外地大，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他瞪着临渊，血水四溅，“你也配说这几个字，赵孟书？我告诉你，你不配！”

“文典，我，我不想的，我想等到我们成亲后告诉你的，我怕你不要我。”

“成亲？”宁文典讽刺地道，“你别做梦了！是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害了公子害了舅父。赵孟书，今生我杀不了你，来世，生生世世，我一定会找到你，直到，”宁文典的口中涌出大量暗黑色的血液，他瞪着临渊，拼进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剩余的三个字，“杀了你。”

“荷华姐，他恨我。”临渊跪着哭道，“他恨我。”

“他难道不该恨吗？”燕云问道，宁文典对临渊的感情有多深，她最清楚。可是，他深爱的女子却是仇敌之女，为了刺探消息埋伏到他们身边，也许她对他的情都是假的，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他才伪装成爱的样子，不然，但分有一些爱，都会为他考虑一二，怎么会瞒得密不透风，怎么会害得他的好兄弟陷入困境？背负着这样的包袱，宁文典怎么会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