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话，千丝同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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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怕什么鬼亡魂！’

这短短几个字，一直环绕在轲的耳边不愿离去，就像是怨咒一般，正在把他的理智一点点的抽离着。

“那你脚下呢？你脚下踩着的神农土地，上面不知洒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不知风化了多少无名尸骸，就算这样，你也不觉得愧对于它们的亡魂吗？”

轲咬牙长吼，厉声严词，呵斥的柳芸希起了一身疙瘩，竖起的汗毛无一不在诉说她为之颤抖的内心。

同样的，轲自身也在颤抖，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月，仿佛脚下血流成河，仿佛是最后的一场战役，在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

家，国，还有见证那些本不该离去的人们，失去自己的生命。

她说她不惧怕亡魂，不惧怕那些曾经的龙族同胞们，不惧怕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

莫非，它们就活该如此吗？

变成白骨萎靡在大地上，血液早已被草木汲取，绽开出妖孽的赤红色的死亡之。

若说这地上草叶，为何如此耀眼，在光线下映衬的满目琳琅，那都是生长在了无数神农族人的尸骸之上，才会如此鲜活。

可面前这人说什么？

不怕亡魂？

她哪知，在百草离谷中那难以尽数的日日夜夜，名为忘川的小殿下，因为被噩梦里的冤魂所折磨，而无法入眠那些时光，是过得怎样痛苦；

她哪知，忘川多少年华，种了那一地的奇珍异草，只为洗掉压在自己身躯上的血债。

可她在说什么？

她柳芸希，不惧亡魂？

也真是冷血。

或许，是被轲这一席话说动了，又或许，柳芸希只是单纯的被大叔这愤怒的样子给吓到了；

尤其是看到他眼角隐藏的泪，她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走到轲面前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体温竟如此冰凉，冷的她连打寒颤，：

“别生气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很听话的，大叔，别生气好不好？”

眼泪悄然低落，滑在衣襟上，更凉透了她的心，可她自己却没发现，只是抬头看着轲，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因他而生；

他快乐，所以，自己快乐；

他伤心，所以，自己落泪；

无论是柳芸希，还是龙溱；

而他就是柳天，或者忘川。

......

篝火堆旁人无言，夜色沉矣星无眠。

白天的争执，最后以柳芸希的那滴眼泪，划上了休止的句点，轲看着潸然的她，自己内心也不忍起来；

尤其是互相对视的那一刻，他竟产生了奇特的幻觉，她眼角晶莹的泪，彷若令他迷失了自己，一段记忆瞬间涌来。

一时之间，轲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她的眼泪，就连忙转过了身。

在赤炼天弦说出了妖族要联手对付君的前提下，剑凌空持保守意见，羽反对，而轲沉默，这件何去何从的事，就一直被拖到了晚上；

众人在这里草草准备休息，明天再商量要不要去玄冥之地，柳芸希既然开口，说了什么都听轲的，那最大的决定权，就落在了他身上；

只是，他不想再看到她哭罢了。

青竹虽然是妖族，但现在貌似只是个俘虏，也认清着自己的地位，别说提意见，胆子小的它就十分乖巧的跟在羽身后，不敢乱动。

夜深了，大伙睡的睡，沉默的沉默，月下孤石，轲靠在上面眺望远方，在那一片黑幕中，似乎全是与柳芸希相关的画面，正在悄然上演着什么，深深吸引着他；

好像是有几个小孩，衣着奇怪的站在墙边，一旁训斥已久的女人也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唯独站在右边的那个小女娃，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印着他的模样。

看上去，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正被女人训着，可受训的人是谁呢？

一点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