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我一条生路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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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平时只在双塘、刘庄张黄鳝，这两个村子都清水河北边。三儿没到河南边张过黄鳝，没许多工夫。三儿让吴志刚在河南边张，让苏老大在河北边张，就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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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边被人占去了呢？”苏老大问三儿，“那志刚不就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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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笑笑说：“其实我伯人一点不坏，就是脾气不好。”大家笑笑，苏老大又扭捏起来。三儿又说：“我这是绝招，清水人不知道。你们看着，明天傍晚带你们去，我告诉你们笼子在什么地方，你们都不一定找得着。到时候得记好了，别真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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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大大说有什么绝招哇。”苏老大仰头思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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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假装认真地说：“你姓苏，不传给你的。”苏老大硬着脖子说：“我是老陈家人！”大家笑起来。爱琴婶打了一下苏老大：“跟你开玩笑呢，这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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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一个临新人教我的。”三儿说，“照黄鳝、楼黄鳝、张黄鳝都他教的。高一那年，我到双塘摸鱼的时候碰到他，他来这边钓鳖。我教他摸鱼，他教我搂黄鳝。他不教我钓鳖，钓鳖就更赚钱了。鳖多值钱哪？四十多块一斤，还买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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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谁吃了？”苏老大不服地说，“老子一个月工资买不了四斤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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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斤，想得美。大鳖要五六十。”三儿说，“我这房子、家具、电器，花了三万多块钱，三分之二是搂黄鳝搂的。贩黄鳝没搂黄鳝赚钱。搂黄鳝不要本钱哪，都是利，人勤快点就行。再碰到这个人，得好好感谢他，指我一条生路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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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恩人哪。”二婶感激地说，“还找得到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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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他叫什么。”三儿遗憾地说，“当时他就给我比划了一下，我也没想真干。你从轮轴厂食堂回来后，家里没钱，我又想起来了，试了一下，真行。高二，家的米油都是我挣钱买的。高三不让我干，非要我考大学，说搂黄鳝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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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说的。”苏老点点头，“你教我们，你不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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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时间，累。学徒回来，天就黑了，我总得吃饭睡觉吧？三点就要起来。再说，你跟吴叔都不是外人。算五十张笼子，一晚上一斤黄鳝肯定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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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张笼子，就一斤哪？”苏老大失望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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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少哇？”三儿笑笑，“你以为一张笼子张一条呢？五十条，发了！有时候一张笼子几天没一条。市场上，三两以上的大黄鳝，能卖二十五。比香烟粗点，都卖十块钱。一晚上就算取一斤黄鳝，卖给我，和别人一样，一把算，十二块钱，三两以上另算。小的放生不要。我今天晚上收了三斤多，最多的时候收过四斤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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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五块钱我都干。”吴志刚说，“老子工资加奖金不到三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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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一百多呢。”苏老大叹气说，“志清比我高点，也就二百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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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不能急。”三儿说，“清水人就知道楼黄鳝，不识路数，把人田埂搂坏了，招人骂，不能干。照黄鳝人少，张黄鳝就我一个人。照黄鳝就更容易，等天热了，我带你们跑一回就行。又张又照，一天最少最少二十块钱。比工资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