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绞骨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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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敲打沈明的腿，还因此发出咚咚的声音。

沈明睁开了眼睛，但眼前一片漆黑，他伸手摸自己的脸，想确认一下是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奇怪的是，他虽然摸到的自己的脸，却完全感受不到脸的温度和质感，他只觉得自己的手笨的像是石头做的，而他的脸则硬的像是一块儿铁皮。

脸上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他伸手去推它的时候，还能看到一线光芒从下面漏了进来，用力去推，果然，更多的光线从下面出现了，一个堆满魔女宝物的房间成呈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除了这些宝物，还有一个个子很小的女孩正叉腰站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昂着头在看他。

艾米？是73年前的艾米。

艾米看到沈明醒了过来，没头脑的问了一句：还记得你是谁吗？

沈明还在疑惑艾米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小，是不是又是什么魔法。听到这个问题更加奇怪了。

沈明：我是...

刚想回答，沈明就被自己的嗓音吓到而没有说下去。

沈明：我是...

他再试了一次，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他的声音变得非常特别，那是一种空洞的，极其缺乏感情的，像是从通风管道里吹出的机械音。

沈明：我是沈明？

他本能的去摸自己的脖子，却发现那里也是坚硬一块儿，再看自己的右手，居然是一只钉着各种铆钉的金属手臂。

艾米眉毛挑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从一旁的工作台下面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绿色背包，开始在屋内来回走动，把一些应用之物往包里塞。

沈明还在观察自己的身体，用了很长时间，他才确定了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那个让他敬畏的半人马装甲。

怎么会这样？他最后只记得自己是被盔甲里的流沙掩埋了。因为是沙躯所以自己不会被闷死，但又是怎么变成这玩意儿的？！

正在沈明莫名其妙，想要问艾米是怎么回事儿时，艾米突然停止了动作，这让沈明也不敢说话，跟着她定在那里。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有三秒钟，艾米突然转头看向栅栏门外。

艾米：来了。

艾米这么说，突然一拉背包的松紧绳，把背包甩到了背上，然后站起身冲到小屋正中心的那盏华丽吊灯下，向着空中伸出手，然后抓住了什么。沈明仔细去看，看到空中被艾米抓住的地方，出现了一根一指粗的绳子。

艾米冲着沈明说：做好准备。

沈明正想问要准备什么，艾米就用力拉下了那根绳子，一瞬间，这间房间里所有的杂物，家具，墙壁，都像是百叶窗一样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翻滚上去，随着艾米把绳子拉到底然后松手，原本存在于艾米和沈明身边的魔法小屋和那根绳子一样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两人身边只剩下两节空无一物的火车车厢，和一望无际，不断倒退而去的荒野。

火车还在往前开，而且明显像是加了力，车头那里不断发出呜呜的汽笛声，哐哐哐哐的运行声也越来越密集。

而火车后面不远处的平原上，已经滚起了阵阵黄烟。

有什么在追赶他们，而且越来越近了。

艾米从很快的走到火车车尾的尽头，那里还放着那个板凳，以及靠着板凳的怪异狙击枪，她一手扶住枪管，一脚踢在枪托上，狙击枪整个在她的面前旋转飞起，然后被她双手接住，以半跪的姿势蹲下，并瞄准了那片烟雾。

沈明正想眯眼确定烟雾中那是什么东西，之前遮住他视线而被推上去的面甲就又落了下来，不过这次面甲里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出现了无数数据链和窗口的电子化视野。尤其是远处奔来的黄烟被放大到眼前，里面无数暗红色的移动目标被标注了出来。

在另一个窗口里，艾米的狙击枪数据被显示了出来，一条绿色的弹道上面标注着距离，高度，风向，和子弹各阶段的速度数据，并最终锁定在一个被高亮标记的目标上，而这些视野似乎都来自艾米的一只眼睛。

轰的一声，艾米的狙击枪击发了，烟雾中有什么东西被打的直接翻了跟头，越过黄烟，飞了起来，那是一辆奇怪的双座军用摩托车，同时出现的还有两个看起来有点像是电影里德国士兵一样打扮的家伙，在空中乱挥着手臂，到处乱抓。这些画面都在沈明的视野里被放大和变缓，以至于沈明能清楚看到，摩托车的车轮不是普通的橡胶轮胎，而是一片片的黑色金属麟片，被甩到空中的德国士兵，也没有正常的脸，而是整个面部都覆盖着黑色的金属骷髅面具，并和头盔连成一体，只在幽深的眼窝里，露出两个闪着红光的瞳孔。

摩托和人都摔在了地上，零件纷飞，接着是火焰和爆炸。然后这些都迅速消失在了高高扬起的黄烟里。

艾米拉动枪栓，巨大的弹壳从抛壳窗里崩了出来，在她脚边弹了几下，就滚在了一边。

又是一声枪响，又一辆摩托被打飞，然后爆炸。

更多的摩托已经出现在了沈明的视野里，他还看到很多黑洞洞的枪口被架在了摩托副座的车厢上，恐怖的德国兵正拉动枪栓，瞄准这边。

艾米喊：防御！

沈明刚听到她的话，远处的机枪已经开火了，一条蛇形的拖着光的弹幕呼啸着，扫过两人所在的火车车尾，激起车厢上一片片火星和荒野上一片片飞溅的石子。

艾米立即还击，又一辆摩托翻滚着，撞到旁边的车辆，发出了连续两声的爆响。

沈明慌忙在身边寻找艾米所说的防御物品，随即发现他视野的左侧闪烁着一个箭头，指引他回头去看，然后他就看见在自己身体左侧挂着一块儿厚重的三角铁盾牌。

又一辆摩托发射了武器，不过这次的武器是一枚小型火箭推动的子母弹头，弹头发射后直冲着艾米头顶的区域飞去，然后临空爆炸，将四百多枚被火药点燃的高温弹丸抛洒下来，艾米抬起头去看那几乎覆盖了她头顶全部天空的烈火弹雨，仿佛在看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一个黑影及时出现，遮住了那片天空，烟也被全部挡住了。艾米只听到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和黑影发出没有感情的慰问声。

沈明：没事儿吧？艾米。

艾米点点头，又端起狙击枪，拉动枪栓，瞄准下一个敌人。

沈明拍掉三角铁的盾牌上和手臂上的燃烧弹，站在艾米的旁边帮她抵挡扫射而来的弹雨，虽然他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这个四足的装甲已经完全像是他自己的身体一样，可以随着他的意志灵活行动，而面具视野里纷繁复杂的画面和数据，也能帮他了解敌人的行动，并配合艾米做出及时的反应。

艾米又击飞了一辆摩托车，拉动枪栓，发现弹匣已经空了，随即从背包上又取下几枚子弹开始填充。

艾米：你比我想象中适应的更快，很好，这具肯陶罗斯装甲没有浪费。

沈明：你把我埋进沙子里，就是为了让我变成这具半人马吗？

艾米：你原本也是沙躯，用额外的原料沙让你和这具装甲合为一体，可以帮你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并有机会找到你的朋友。

说话的时候，她重新填充好了弹药，拉栓上膛，再次瞄准了已经靠的非常近的摩托群。

沈明：这些奇怪的士兵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攻击你？

一枚肩扛式爆破弹笔直的飞来，沈明用三角铁的盾牌一挥，炮弹就被弹开，并落到了不远处的田野里，引起的爆炸掀起了无数飞石和尘埃。

艾米：他们是魔女的爪牙，被派来追杀我。

沈明：魔女？这个时代也有和你敌对的魔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