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非之地（1/2）

<div id="book_text_content">

我应召为此次中选的秀女画像，心情有些复杂。高兴的是，有了这画师的宫服，我的身份不再那么尴尬。对于那些秀女却又都怀着一种莫名的悲戚之感。如今正是繁华盛开的时节，这些明艳动人的女孩子，今后的路会很艰难吧！如此想着，又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或许这是她们非常愿意走的路。人各有志，以己度人，未免有些自以为是。

“太仆臧权之女——臧郁～”随着内侍尖利的声音，一位着装淡雅的女孩子，从人群中款款走出。

“姑娘抬一下头，好吗？”这位名叫臧郁的姑娘，眉毛微蹙，轻咬唇瓣，看起来十分娇弱，在我一再的要求下，才稍稍抬了头。她皮肤白希，面容姣好，发饰简单朴素，只是看起来局促不安。

“秘书郎左思之妹——左芬～”早听说，素有才名的左芬也在此次入选之列，今日可以相见，并为她画像，心里非常期待。左芬，年纪应与我相仿，模样也很秀丽。但在众多美貌出众的秀女面前显得太过普通。听说，司马炎正是看中她的才名才召她入宫。

一日下来，已为二十多名秀女画了像。此时，已有一种精疲力尽之感。不知为什么，早晨的兴致勃勃渐渐淡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是难过，为什么呢，我也说不上来。人啊，有时候了解自己也是很难的。轻叹一口气，随意睡去。不管了，像这样的工作还要持续两天，还有得忙呢！

翌日，阳光依旧明媚，繁重的画像工作又要开始了，我正信步前往画像的场所桃华庭，却被一位宫人拦住。“阮画师，我家夫人有请。”宫人屈身、掌心向上，为我指引路的另一方向。言语恭敬，神情却十分倨傲。我心里疑惑，可他已说是一个夫人找我。那么不去，怕是不行了。我只好顺着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亭阁假山后的一处僻静之地，一位锦衣华服的夫人，背对着我站着。

“阮画师，这是赵夫人！”小宫女介绍道。

“阮玥见过赵夫人。”赵夫人幽幽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然后稍稍停滞一瞬，嘴角又恢复了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她的年龄应该长我几岁！但妆容却是极年轻的。

“起身吧！”她坐在一旁，随意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道。“刚才你自称阮玥，难道你不知道见到本夫人应自称奴婢吗？”她语气平淡无奇，说出的话却有如钢刺。

“阮玥并非宫中侍女，画师的差事虽然并不十分高贵，但到底有品阶在，所以不宜自称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