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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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捡起被沈谅扔在地上的一袋小食品，重新放回到货架上，然后看了看沈谅，又说了一句什么，语气很是和善。

他的和善，让沈谅多少镇定了些。但还是疑疑惑惑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打量了好几秒，然后问：“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得有些无奈，摇了摇头，用有些蹩脚的九州话说：“当然是人，你看我像鬼吗？这间店就是我开的。”

沈谅好奇道：“你会说九州话？”

“嗯，我的妻子静子，就是九州人。”

“你妻子？”沈谅往四周看了看。

“她已经不在了，好多年前就过世了。”老人说。他这么说的时候，也不见如何悲伤，倒好像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沈谅开始觉得，这老人应该是个正常的人类，可他又不十分肯定，又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老人淡然道：“老了，走不动了。再说，也不想走。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早都习惯了，再把这把老骨头埋到别的地方，我怕我会不适应。”

老人说完这话，转过目光，往柜台方向看了过去。

那里立着两个牌位，一个上面写着田渊静子，一个上面写着田渊冴。

看得出来，田渊冴的牌位做得很仓促，甚至有点惨不忍睹，仅仅是在一块小木板上面，写上三个毛笔字。

不过那字倒很是清新飘逸，怕是大多数九州人，都没有这样的笔力。

显而易见，这是出自老人的手笔。

而他，就是田渊冴。

在田渊静子的牌位后面，还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黑白色的遗照。

照片上的老太太看起来很是清淡素雅，想必年轻时也曾是一个大美女。

田渊冴看着那张照片，目光变得柔和，“而且我也舍不得把静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寂寞的。”

其实，如果不是岁数大了，抡不动铁锹、镐头，田渊冴本打算在院子中间，那棵铁冬青的旁边，挖上一个土坑的。

不用太深，只要够自己躺进去就行。

因为那棵铁冬青的下面，就埋着静子的骨灰。

这样他就可以枕着自己的牌位，躺在妻子静子的身边，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如此，至少形式上满足了他夫妻合葬的愿望。

还好沈谅顺着田渊冴的目光，看见了柜台上的摆设，不然差点又要乍毛。

没办法，这种氛围下，听到这种话，就好像黑灯瞎火的，有人趴在你耳朵边上，讲鬼故事，实在是考验人的胆量。

“小伙子，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田渊冴问。

“我？”

沈谅现在彻底相信，老人不是什么鬼了，而且在知道老人留在这里的原因后，很有点同病相怜的亲切感，“我路过。对了，您这店里有地图卖吗？”

“地图？有倒是有，不过我得找找。现在的年轻人呀，都习惯用手机上的那种……什么电子地图，已经很少有人买这种东西了。”田渊冴在货架上翻找着，“你是迷路了吧？其实从这里往东京去，你只要开上高速路，一路往西就好了。就算没有地图，应该也能找得到……唉，找到了，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