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长河剑来（1/2）

();

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因为生世的问题，余子宿曾怨恨过这个江湖。直到后来长大，隐姓埋名的程十三对余子宿说：

我知道你小子心里想的什么鬼，你怨恨的不是这所谓的江湖。黄老头儿也跟你提起，倘若没这个江湖，没有程莽厌倦长安那档屁事儿，也就不存在你在这里跟我抱怨的小事了。余小子，可怜你爹娘死在江湖贼人手里，可惜我程莽虽有程十三剑的大名，也是江湖百姓里人人厌恶的贼人。不想做什么天大的英雄好汉，更不想受朝廷拘束当什么好官，把你从大唐安字营二十多号人马手里头救过来，你当真容易？

但老子我也不后悔，人人都想争着排个名号的十武榜，有几个是跟老子一样潇洒自由的好汉？战乱从军，那是大唐那狠家伙逼的。飞鸟尽，良弓藏，安定之后免不了的事儿，何况几个江湖之人，天大的高手，挡得住皇帝的手段？

话有点多了，你继续怨恨也好，我想跟你说的，就是我的江湖，任何不能让老子自由的地方，那都是狱府。如今指不定哪天，我还是逃不出我的宿命，你可别稀奇，好好混日子，别去什么江湖打打杀杀，安安心心的，以后讨个媳妇儿多好。

程十三很唠叨，喝起酒来口若悬河。可惜，余子宿再也听不到了。

全福客栈，后院。

大概程十三不回来了，老板娘才哭红了双眼。可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余子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崩溃，他轻轻抱起喝醉的老板娘，放到床上。看着尚有几分姿色的老板娘，嘴角扬起一抹倾斜，有点感伤：

程老大，你总要我不入江湖，安稳找个媳妇儿，可眼下，老板娘不正是你的媳妇儿么？

程老大，我会好好活着。

还有黄老头儿，你都那么老了，快老死了，还跟着程老大去混什么热闹，这是你的江湖吗。

黄老头儿，我想去城门，程老大的十三剑，这辈子总该让我看一次吧？

......

边城，关口。

程老大带着老黄，二人背影如山，走出城门。

这一天，守关口的易与同他们收到将军命令：今日踏城楼观战之人，一切不做阻拦。关口四面八方，江湖之人慕名而来，有的高站城楼，有的位于关口两边，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来见江湖十武榜，第七程十三剑，程莽的最后一趟江湖。【… ￥#最快更新】

将军府，仓尘阁。

将军饮茶而笑：“我要的，便是翻了这边城的天，掀起这江湖的浪！”

与此同时，宋，永乐城。

皇宫深处，孟大太监手里把玩着一只飞鸟，带着渗人的嗓音，笑道：十年一剑，程十三，对不住你啊。

“终于来了。”

城楼之上，有人窃窃私语。

“陆大将军，真是大手笔。”

再看城门百米之外，啸虎帮三百号人浩浩荡荡，刘大虎坐马上遥望边城。

“将军阳谋，山高皇帝远，好一出塞外杀人的好戏！”

边城塞外，人潮涌动，直到城门出现那个男人孤傲的身影，喧哗终于炸到了极点。

“程十三！是程十三！”

“竟是个如此的大汉？”

“今日有幸，一睹长河十三剑！”

人声鼎沸！

当那个男人行至关口，站在城门口守关的易与同生平第一次如此紧张，他没有像以往一般跟这个男人索要通关文牒，因为这已经不需要了。不止是他知道，几乎所有在场的人们，都知道这个从大唐逃离边城十八年的男人，此刻走的是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道路。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圆！

“真是很长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