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十三章 渔村（2/2）

“往山里头走，还有几户猎户，之后就要到镇上才有人家了，得走上三个时辰呢。”老人忽然一叹，“人老了，走不动了，以前年轻的时候，背着海鱼，当天赶集能来回，买肉买酒。如今冬日，鱼也难捕，只能经常吃素了。”

伊人随着老人家走进村里的坑坑洼洼的石头路。村子里的路，被村民来来回回踩踏，积雪和石头缝隙的泥泞混合在一起，有些杂乱，却有人烟的痕迹。

时不时有人探头探脑和老人打招呼，还困惑地看着伊人的到来，老人则热情回应，“这位小公子遇到了海匪，路过歇脚。”

那些风霜满布的脸，带着一双双淳朴清澈的眼睛，同情地看着伊人，纷纷邀约，“小公子就在我们村子里住一晚吧，明日再去镇上。”

伊人忽然感觉内心一片暖暖。

走到椭圆形盆地村子一半处，老人家带着伊人走进一栋简陋的木头房子。伊人不由得打量起这简易的木房。

一个简易的大厅，正中供奉着一些牌位，香烛灰烬洒落案桌，案桌后的壁上，还贴着几张符纸，其余墙壁上挂着简易的农具和渔具。大厅正中摆着一张方桌，长条木凳，桌上一个瓷罐水壶。

抬头再看木质的横梁，蛛网缠绕，想来是有段时间没有打扫了，低头，地板是坑坑洼洼的黑色土块。跟着老人跨过一个高高的门槛，是大厅的小后厅。

一个黑乎乎的双锅石砌灶台，一个黑黝黝的木砧板，木质碗橱有些残破，放着几个碗盆。锅里咕咚咕咚冒着热气，伊人肚子饿得慌，一闻发觉好像是番薯土豆之类。

大厅两边两个房间。一个小厅，厅后，一个小院子，有几只老母鸡在鸡笼子里瑟瑟发抖，想来是天冷鸡笼子又透风。

伊人忽然开口问，“老人家，您的家人呢?！”

老人忽然就愣了一下，“有个儿子，三十多还没有娶媳妇，和村子里的人，应征去镇上当兵，现在在西面打仗，快半年了。按年龄，你都能叫阿叔了。”

“阿叔怎么三十多还不成家呢?”伊人发觉问出口有点唐突和傻了。

“这海边小村子，也就二十来户，镇上的女儿家，都看不上我们这穷乡僻壤了。村子里又没有合适年龄的姑娘。所以我儿子就去打仗了，看看能不能赚点银子，再成家室。哎。”

伊人忽然心酸，这老人家养大了儿子，如今老了却一人留在村中，连个孙辈都没有。难怪看到自己就忽然眼睛发亮。

再从一路的人看来，老弱妇孺皆有，而作为打渔，打猎，耕植主力的中青年的劳动力男子，却一个都没有出现。打仗了?！伊人这么一思，那九王爷萧晔说的，看来是真的了。

“小公子，来来，先吃个蒸鸡蛋，番薯也有，你先吃着，我再煮一点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