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绿洲之夜（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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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妮·厄特森醒来的时候，天空的东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望向远方地平线的时候，隐约可以感觉到，那轮朝阳正潜伏在地平线上高大沙丘的阴影之下，随时准备破茧而出，将耀眼的光芒与灼人的热量播撒在整片沙漠之中。

耳边是“隆隆”的声响，似乎是在行车。眨几下眼，温妮眼前的图像越来越清晰。

她侧过头去，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睡着的一个男人。是在赌场里与人起冲突的那个男人。随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张由铁床架支撑起来的弹力床上，身体随着四面墙壁的震动而轻微地颤动。

“你醒了。”

温妮感觉到脑袋上方有人在说话。于是，她翻过身，屈腿坐了起来。

坐在床的那一端的是一个身材并不高大，但却拥有一身凌厉气质的短发男人。他此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显露出自己训练有素的精壮身材。他正用一块白布擦拭着一杆装有瞄具与消声器、长度夸张的步枪，一来一回之间，手臂上的肌肉随之鼓起、松弛。

“你，是那个狙击手吗？”温妮一只手支在床面上，另一只手抱在胸前。

“嗯。”穆兹提克应了一声，仍旧认真地擦拭着他的枪。

“谢谢你。”温妮低下头，露出一个笑容。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擦拭着手中的枪械。这时，另一个声音从驾驶室里传出：“温妮，你没事吧？”

“杰夫？”温妮从床上跳下来，扶着车舱舱壁走进驾驶室。

杰夫·鲍里斯正认真地操作着蒸汽机车，在沙漠之中高速行进。透过挡风玻璃看出去，橘色的车灯照射在沿路的沙石之上，眼前的天空隐隐显现出一丝明丽。

“你好一些了吗？”他问。

“我没事。”两侧的车窗没有关紧，泻入的风带着沙漠夜里特有的干冷。温妮紧紧自己的衣服，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爸爸呢？他没有上车吗？”

“没有。”

一阵沉默。

“为什么？”不一会儿，温妮平静地问出声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平静。

“老家伙他，要和那群人同归于尽。”鲍里斯回过头来，盯视着温妮的眼睛。她的眼睛和老厄特森一样，是轻盈的浅蓝色。“他不想村子落到那群混蛋的手里。”

“他留在了村子里？”

“嗯。”

又是一阵沉默。

温妮的目光一直看向远方。沙丘绵延。

她走到杰夫·鲍里斯的身边，伏下身子，搂住鲍里斯的脖子。“我们会报仇的，对吗？”

“当然。”鲍里斯微微侧过头，脖子上的围巾与温妮·厄特森的棕发摩擦而过。“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