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三年（1/2）

();

三年后，我二十二岁，与很多同龄人不同的是，在这个意气风发的年纪我过得很消沉。

三年的时间我走过大江南北，看了很多人情很多风景，在人群熙攘的街头对着黄昏独饮过，也在空无一人的弄堂里看着青苔回想着曾经的事。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葬月之后自己紧绷的神经突然发松，让我感觉到了疲惫。

当日与本善分别之后我并没有去找红妆，也没有去阴山与小虞，对于她们两个人我始终觉得是一种过错，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逃避，可是，有些时候我无法选择。

自打我来到这个世界，好像从未如此平静过，没有江湖仇杀，没有葬月之乱，甚至连一直神出鬼没的索清秋都没有再出现，似乎不会有人再提醒我，要做什么事，完成什么使命。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知道一个人如果自愿选择消沉，那么在他的眼中或者在他的心里就不会在乎任何事。我依稀记得鬼无常临终之前交给我的遗愿，可是每当我踏进阴山的地界都会无法面对。

就这样，我在现实与虚幻之间徘徊了很久，我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当中我竟然如此孤独。我去铁剑门找过谢安，看他过得很好心里跟着开心的同时也略微的酸楚，倒不是因为嫉妒，而是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的人生蒸蒸日上，想想自己潦倒的生活很是羡慕。

他说人总是要做出一个选择，与其这样逃避倒不如直接去面对自己。我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也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又一次来到月华城，与三年前葬月之乱不同的是，现在的月华城又恢复了以往的繁华，熙熙攘攘的居民，叫卖的商贩，孩提打闹，夫妻拌嘴，这样的生活证明着生命是一件很伟大的事，因为生命永远象征着一种蒸蒸日上，勃勃生机。

此时的月华城已经改了一个新的名字，叫普渡城，据城中的百姓说，三年前月华城中经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一个魔物使得月华山附近的百姓尸横遍野，后来幸有一位高僧以其无边的佛法将魔物度化，救难民于水火。

在普渡城中也有一间寺院，络绎不绝的善男信女昭示着这个寺院的香火鼎盛，听说这里供奉的便是那位度化魔头的高僧。

我到达寺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烧香祈福的百姓也几乎都回家团聚。渡明大师的雕像安然地站在大殿中央，我依稀记得他白的胡子和长长的眉毛，也不知道是哪位师傅精湛的手艺，竟将这雕像刻画的如此栩栩如生。

渡明大师雕像的两旁还站着两个类似童子似的两个少年，一个是笑盈盈地小和尚，碧绿的念珠挂在脖子上，让人看了欢喜。

另一个是一位坚毅的少年，手持白玉般的长剑，一身黑色的衣服，袖口脖领处金色的纹路已经褪色。

我看着自己的雕像，想不到我这个导致葬月的罪魁祸首也被供奉在这里。我笑了笑，想必这里的居民此刻就算看见我，也绝对不会想象到他们眼中的神明在三年后竟然变成了如此窘迫的样子。

我依稀记得三年前月华城在经历葬月之变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就算是有人迁徙，也不应该有人记得我们的样子，直到庙祝出来我才明白其中之事。

从后堂走出来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乌黑的长发散在脑后与那洁白的素衣完全相反，可是她看起来却是那样的动人，因为她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红妆看到我的时候很平静，只是浅浅一笑，看来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她现在也不是那个逆来顺受却为情疯狂的少女了。

“你来了！”

我曾想过很多次与她相逢的场景，或者哭泣哀伤，或者深拥甜蜜，可是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是今天这个相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