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帘幽梦（2/2）

就这样，一点一点倒在我的面前。

“红妆！”我大喊。

眼泪在不经意间滑落，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在我心里对红妆的不只是愧疚与怜惜，还有一丝丝真情。

我的胸口就像撕裂一般，并不是因为那冰冷的剑锋，而是在红妆倒地的一刹那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鲜血在我的胸膛喷涌而出，我看着红妆的脸，此时此刻我只想爬到她的身边。

可是虽然她就在我的面前，可却如同远在天边，我的身体已经受过两次伤，而如今段星辰的一剑已经刺透了我的心脏。

“红妆！”

她的曾经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出现在我的面前，往事一幕幕，我用尽全部的力气，可是直到最后我也没有拥抱到她，渐渐地我忽然感觉好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是满足，也许是能在临死之前能够再看她一眼的缘故。

只是在我即将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极为冰冷诡异的眼神，一个完全陌生的红妆！

我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好似过了几千年，可是我却反复地做着一个梦。

梦里红妆的眼中闪烁着冰冷妖异的光芒，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妖魔一般，见人就杀，不论是谢长安还是段星魂，都是死在她的剑下，甚至连山洞外的人都几乎被她屠戮殆尽。

她就这样坐在月华山头，疯狂地嘶吼，尖叫，好似遁世之魔一般，带着无穷无尽的宿怨，誓必生生世世与鲜血为伍，与骷髅为伴。

可是每当朝阳初升，她都会躲在一个山洞，年年月月，周而复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入魔的她畏惧光芒，直到她从山洞中带出一柄剑我才明白原来锁在红妆心中的不光有仇恨，还有对我的情！

我仿佛一直是这个梦中的看客，一遍一遍，周而复始，梦中我能感受到红妆对世人的恨，以及她杀人时的恐惧与一点点堕落的负罪，我甚至能感受到红妆在抚摸幽冥剑时那股肝颤寸断的思念。

仿佛我就是红妆，因为那感觉竟是那样的真切。

就这样，在这个梦境之中，我徘徊了千年。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苏醒，我看着红妆睡在我的身边，她还是那个样子，身上穿的依旧是我在月华城给她买的衣裳，可是看起来干净了不少，好像洗过一般，头发一丝不乱，双目紧闭，睫毛微曲，一双细眉时而舒展，时而紧锁，好似再做一个紧张又美好的梦幻。

她就这样真真切切地躺在我的身边，我仍然记得在昏迷之前我是多么想爬到她的身前，摸一摸她的脸，可如今她近在眼前，我却有一些胆怯。

因为我怕刚一触碰到她，这梦就会苏醒，然后又回到上一个梦境之中。

我这样想只因为我眼前的一切都简直如同梦幻一般。

我感受不到身上刀伤剑伤所带来的痛苦，完全是一种大梦初醒后的舒展与轻健。

我的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袖口脖领处绣着金色的条纹，甚至我的头发也被梳洗完毕，整齐地扎在脑后。

我们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床上的被褥都是丝绸套上的，绣着龙凤，绣工极为精致。

我缓缓站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是很大的屋子，屋子里的布置也很简单，就像客栈的上等客房一般，虽然不大，可是五脏六腑样样齐全，甚至沐浴出恭的浴室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