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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楚玹并不在意这些，毕竟有些事情达成目的了就好，他从秦王府出来并没有回长公主府，而是去了一家茶馆，把侍卫都安排在别的包间休息，而他带着连翘坐在靠着街道的包间，屋中的窗户是打开着的，而楚玹就坐在窗边的位置，好像是在听着外面人热闹的感觉。

奉命监视楚玹的人都能看见楚玹，只是怕被发现都没有敢靠近，却不知屋中除了楚玹和连翘外，还有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人，若是朝中大臣见了，怕是都要心惊，这人竟然是内阁的次辅。

次辅坐在角落里，这里正好是一个死角，从窗户和门都看不到的位置，楚玹背对着窗户，谁也看不出楚玹和次辅正在对话。

“圣上留了圣旨，只有我和首辅同时在的时候才能取出，若是有一人死亡，需另一个人在宗室众朝臣面前才能拿出。”次辅的声音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把大致内容说了一遍，和楚玹当初推测的差不多。

次辅看向楚玹说道，“你怎么想？”

楚玹毫不犹豫地说道，“郑博扛不起来。”

扛不起来什么，楚玹没有说，次辅也没有问，而是说道，“首辅和你外祖父认识，他会提出让藩王入安城，恐怕有你祖父的推波助澜。”

楚玹说道，“我知道。”

次辅忽然笑道，“恐怕你外祖父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认识。”

楚玹没有吭声，次辅叹了口气说道，“楚玹，你没有心。”

“次辅大人说笑了。”楚玹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的，就好像真的在说一个玩笑，“人没有心，怎么活？”

次辅说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真的疼爱你的妹妹吗？”

楚玹眼睛眯了一下，没有说话。

连翘只觉得后背发凉。

次辅接着说道，“你如果真的疼爱的话，怎么她依旧那么天真？”没等楚玹反驳，他自己就笑了，“可是说不疼爱的话，她也保持不了如今的天真。”

楚玹说道，“我的家事让次辅大人担心了。”

次辅冷声说道，“我担心什么，不过是……”不过是什么，他没有说，想到那个临死前还要他多照顾楚玹一下的人，心情有些难受，“算了，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楚玹沉思了一下说道，“郑璋还活着，易容成了郑檀。”

次辅面色一变，“我知道了。”

楚玹看向次辅，“若是太上皇找您说话，不若多提提家中幼子。”

次辅问道，“太上皇的私生子到底是谁？”

楚玹没有隐瞒，把邵斐的名字说了出来，次辅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他人怎么样？”

哪怕次辅愿意帮着楚玹，在他心中郑家才是正统，而楚玹做的一些事情，也算是大逆不道，如果不是已经不在了的那个人，次辅是绝对不会帮楚玹的，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楚玹说道，“倒是能屈能伸，可惜……腰弯的久了，怕是不容易直起来。”

这话也算中庸，次辅闻言没有说什么。很多事情她都要自己去看。

次辅看着楚玹说道，“你……好自为之。”

楚玹冷笑了一下，说道，“次辅大人，还真是关心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师父，我……”

“你有什么资格时时刻刻把我师父挂在嘴边？”楚玹一直隐忍不提，不过是不愿意提罢了，“你成亲的时候想起过我师父吗？还是你睡女人的时候想起过我师父？师父临死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你难道还不明白？”

次辅脸色苍白看着楚玹，却听见楚玹毫不留情地说道，“你这个次辅的位置，是踏着我师父的尸骨上去的。你到底有什么脸面表现出这样深情？”

“你……”次辅看着楚玹，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知道楚玹说的都是真的。

楚玹神色冷淡，说道，“我们合作，不过是因为不得不合作，不要用我师父的名义来教训我，你不配。”

次辅脸色变了变，最后惨白说道，“对，你说得对。”

楚玹也看不出来是否真的动怒了，又和次辅商量了接下来的安排。

等次辅离开，连翘小声问道，“公子不怕他反水吗？”毕竟楚玹的话真的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楚玹眼神中有些讽刺，他手上有足够让天下人不耻他的所作所为，别说保住现在的地位了就是名声也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