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1/2）

第八十一章

楚玹怀疑过很多人，一直在猜测到底是谁引着他过来，可是真看到的时候，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和昨日相比，湘王妃看起来整个人都衰老了一些，倒不是说容貌，而是一种感觉，她的眼底是一种浓重的伤感和茫然，楚玹皱了皱眉，他把连翘留在楚娢的身边，身边只带了白术，是被一个小僧人请来的，只说有贵人相邀。

湘王妃看向楚玹，说道，“坐。”

楚玹问道，“不知王妃有什么事情吩咐？”毕竟昨日才见过，有什么话昨日不说，非要拐个弯把他请来。

湘王妃抿了下唇，许久才说道，“我怀疑，檀儿……遭到了不测。”

楚玹看向了湘王妃，湘王妃已经镇定下来，“在圣旨到之前，我就感觉檀儿和我的密信，有些不对……”

像是在总结自己的话，又像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所以湘王妃的声音很慎重，“不管字迹还是语气，其实都和檀儿很相似，几乎一模一样，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怀疑，可是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那是一种感觉。”

楚玹没有打断湘王妃的话，而是静静看着她，湘王妃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是我多疑，或者说有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般。”

湘王妃的手都在发抖，她看着楚玹说道，“可是不对，等我到安城后，特意去查了，甚至还联系了一直照顾我儿的嬷嬷，但是那时候才知道嬷嬷被送走了，说是年纪大了被家人接回去养老了。”

楚玹微微皱眉，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当母亲的直觉。

湘王妃深吸了口气，勉强冷静下来说道，“我依旧不敢确定，直到昨日见到了他。”

楚玹想到昨日，却没觉得湘王妃和郑檀之间有什么不对，起码湘王妃表现的很正常，就好像一个许久未见到儿子的母亲一般，不对，湘王妃当时没有丝毫的失态，才是最大的破绽，如果真的是一个母亲十几年没有见到亲生儿子，时时刻刻，哪怕要杀了丈夫也要护住帮着的儿子，怎么可能表现的这样恰到好处？

湘王妃看向楚玹说道，“他不是我儿子，他不是郑檀！”

楚玹说道，“王妃，你没有证据。”

“我就是知道。”湘王妃说道，“那是我儿子，我知道的很清楚，而且他模仿的再像，假的依旧是假的，哪怕他知道一些亲密人之间才知道的事情，可是我们母子的小秘密他却不知道，湘王当初要把檀儿送走的时候，我特意下厨给他做了松子糖让他带在路上吃，可是昨日我也做了，他竟然一颗都没有动。”

楚玹看着湘王妃，湘王妃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是假的，可是我的檀儿呢？他在哪里？”

怕是已经遇害了，楚玹也想到当初他和祖父提过想去大牢看一下郑檀是不是活着，因为他总觉得郑璋的计谋不可能只到这里，后来却没有去，如今湘王妃却说郑檀是假的，那么真的郑檀呢？恐怕就是在大牢的时候被换掉了，如果现在的郑檀真的是郑璋假冒的，那么郑璋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件事？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把郑檀的行为学的这么像。

一时间楚玹竟然都觉得毛骨悚然，虽然他也干过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种不在他掌握之中的事情……

楚玹又想到那日郑檀故意说郑璋的藏身之处，然后因为他情绪不对，点了郑檀几句，郑檀是真的没有察觉，还是故意如此的？楚玹一时间竟然觉得头疼。

湘王妃说道，“我的檀儿在哪里？我不敢拆穿，我怕他抓着我的檀儿，万一伤害了他怎么办？”

楚玹虽然觉得郑檀不可能活着，此时却不能这样说，甚至提都不能提，因为谁也没有办法想到一个母亲会出做什么，湘王妃伸手抓住楚玹的手腕，说道，“你能帮我找到檀儿吗？”

很疼。

但是疼的格外真实。

楚玹有时候会想，如果他的母亲还活着，看见有人欺负他，发现他遇到了危险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是不是和湘王妃一样。

湘王妃此时在楚玹眼中就是一个母亲，可是他不能帮这个母亲。

楚玹微微垂眸，心情倒是难得的复杂，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没察觉到郑檀有没有被人假冒。”

湘王妃说道，“帮我找到檀儿，我把湘王府的一切都给你。”

楚玹缓慢却坚定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在您说之前，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可能，我帮不了你。”

湘王妃神色扭曲，再也没有往日的雍容，而是带着一种让人绝望的疯狂，然后整个人趴在了石桌上痛哭，是一种极致的压抑，“檀儿还活着吗？”

楚玹说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