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1/2）

第四十二章

就像是楚玹所想，等事情都结束了，朝廷的人才从都城出发，楚玹如果依靠的是他们，那么东洲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就不一定了，倒也不是明德帝真的不在乎楚玹的死活，而是他需要顾忌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平衡的势力太多，在同时又想让四皇子得到最大的好处。

明德帝老了，他想做的是粉饰太平的情况下，让自己儿子能取得皇位，他死后也有个好的名声。

可这世上怎么会有处处全面的事情在，结果往往只是勉强平衡罢了，特别是这些年明德帝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处理政事上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过看样子，郑檀也没有那么蠢，明德帝的情况虽然隐瞒着，可是经常在宫中的人怎么会没有丝毫怀疑，偏偏郑檀不仅没有和湘王提过，甚至湘王在都城的那些人手也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

朝廷的使臣是湘王接待的，使臣到了第二日才见到楚玹，若不是他手中有明德帝的圣旨，恐怕根本见不到楚玹一面。

楚玹瘦了很多，气色也很不好，使臣在都城见过楚玹的，可是在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很明显就感觉他很不好，白术扶着楚玹从轮椅上下来，跪在地上准备接旨，和湘王随意的态度比起来，楚玹要郑重的多，不仅准备了香案，身上也穿着朝服。

使臣有那么一瞬间都有些不忍心拿出圣旨了，不过和楚玹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前途重要，当即拿出圣旨宣读了起来。

湘王就站在楚玹不远的地方，冷眼看着这一切。

圣旨先是夸赞了楚玹守住东洲城的功劳，让他再接再厉，又赏赐了不少东西，几乎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了楚玹的身上，湘王的功劳却提都没有提，就好像楚玹的请功折子上根本没有提过湘王一般。

只是湘王却清楚，那请功的折子是他让人写的，最后楚玹抄写盖章后，湘王的人送到驿站的，里面的内容湘王比楚玹还要了解。

看来真如楚玹所言，明德帝真的昏了头了，他难道觉得自己这般对待楚玹，楚玹还会真心为他卖命吗？除非他觉得自己手上有楚玹的软肋。湘王沉思了一下，想到了楚玹的妹妹，楚玹很在乎这个妹妹，他也不介意让人知道这点，其实湘王觉得楚玹是故意的，因为这样更能保护楚娢，只要楚玹自己不死，楚娢就是有靠山的人。

可是同时，楚娢又是楚玹的弱点，如果不是先把孙女许配给了楚玹，其实可以让孙子娶了楚娢，不对，妹妹再亲又怎么样？到底是可以舍弃的，孙子不比孙女，怕是没有本事的楚玹不会愿意，有本事的孙子湘王也舍不得，毕竟楚娢是早产的，又没有生母教养，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委屈了孙子可就不好了。

这般一想，把孙女嫁给楚玹还是最好的选择。

湘王从圣旨真切的感觉到明德帝老了，如今就像是一个昏了头的老虎，余威犹在却已只剩下余威了。

使臣特意观察了楚玹的神色，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等楚玹领旨后被白术扶着起来，这才掏出两外的两封信说道，“这是长公主府让在下顺便给将军带来的信件，除此之外还有几车东西，会随着圣上的赏赐一起过来。”

楚玹道了谢，连翘拿了红封给使臣，湘王说道，“世孙身子弱，还不扶世孙回去休息。”

白术咬牙，楚玹挑眉看了湘王一眼，轻轻碰了下白术，白术这才低头扶着楚玹离开，到了屋中就看见青衣正在吃水果，在战时自然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这几日青衣对素菜和水果喜欢得很，“明德帝还真是有意思。”

楚玹却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把圣旨扔给了白术说道，“收起来。”

白术应了下来，进内室仔细收好，楚玹先拆开了妹妹的信，妹妹的信里说一切都好，还亲手给他做了衣服，因为不知道具体的尺寸特意留出来了一些，让楚玹有哪里不合身就找府上的丫环修改一下，除此之外就是叮嘱楚玹注意身体的。

楚玹眉眼舒展了许多，嘴角不自觉带着笑意，他可以想象出妹妹认认真真写信的模样，又担心又怕给他惹麻烦所以很多东西都不能写的纠结模样，看完妹妹的信，楚玹仔细收好又拆开了祖母的信，这一看却抿起了唇，长公主说了楚婉做的事情，却只是含糊而过，没有写具体情况，而是说楚婉害的楚娢落了水，已经惩罚过了，楚娢如今也很健康。

摸索了下手指，楚玹说道，“白术，你带人回都城一趟，给娢儿看看有没有落下病根子。”

白术有些疑惑说道，“姑娘可是身体不适？”

“她落了水。”楚玹不信只有楚婉参与，眼睛眯了一下说道，“等下，青衣你安排人去和使臣打探下，昌平侯府现在的情况。”他倒是觉得明德帝真正安抚他的奖励在这里。

青衣说道，“要逼着湘王吗？”

楚玹开口道，“那使臣觉得避开了湘王就可以。”

青衣明白过来，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白术看向楚玹，问道，“那公子，我还需要去都城吗？”

“去。”楚玹说道，“你去收拾下东西，明天就出发。”

白术恭声应了下来，“那我让连翘来公子身边伺候。”

楚玹说道，“好。”

白术这才下去，很快连翘就过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灰扑扑的苏葎，苏葎见到楚玹眼睛都红了，而且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底也满是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