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江（2/2）

苏欣儿看了看柏小筠那笑靥如花的脸颊，再看看其它被流民弄得污秽肮脏的小船，最后落在身前又大又干净的楼船上，心中一计较，从怀里拿出绣花荷包，对船老板道：“两百文就两百文，给！”

“欣儿！”柏小筠颦眉。

“我不想坐那些船，脏！”苏欣儿付完钱，不由分说就硬拉着柏小筠快步登上楼船底层，然后在船工的帮助下把马关进牢笼里，并吩咐其把马喂好，就上了三层的船舱。

船舱很宽大，装饰豪华精致不说，里面有桌有凳，还有几个侍女在一旁候着，当二女坐下时，自会上前斟茶倒水，端上点心。

正门珠帘侧，有乐师二三，琵琶缓拨，软语轻唱，兼有暮春的暖风从洞开的窗棂闯入，混夹着河水的腥味、花草的芬芳以及人群的喧闹，让一路奔波劳累的二女得以有片刻的舒缓。

二女正伴着茶水吃着桂花糕，船下却传来一直吵杂着，其中一个粗桑子吼道：“快开船吧！别让其他人上了，若是耽误了我们陆公子，小心请你到衙门喝茶。”

“是是，军爷，马上就开。”船老板的声音在回应，接着又大声喝道：“各就各位，抛锚起帆，开船咯！”

不多时，船身就传来震动，透过窗外，可以看到繁忙的渡口正渐渐远去。

又过了片刻，楼梯口处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人的交谈声：“娘的！终于可以回去了，今天都快累死我了。”

“就是啊，这流民也忒多了，估计过几天会更多，听说肃慎人已经占领了燕州和豪州大片地盘，哎！陆公子，你说说，到时朝廷会不会要我们去上前线啊？”一个粗嗓音带着忧愁的语气问道。

“对啊，昨天我听孔主簿说，隔壁浮德郡的郡尉已经接到京城来的虎符，过些天他们的军队就要出发了，我们郡是不是也要.......”又一个声音插话过来。

一个明显带着醉意的年轻声音清了清嗓子，道：“不错，我们郡确实也要到朔殇关支援。”

“啊啊！不会吧！我和二丫结婚才没几个月，难道要让她守寡？”

“听说那里的肃慎人个个剽悍如虎，凶残如狼，还专爱吃活人，打死我也不敢与他们打仗。”

“毕竟“肃慎不过万，过万无人敌”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去北方就是去送死啊。”

“陆公子，我也不想去，我还个处男啊，我还没活够啊。”

“去去，瞧你这出息。”

“大伙安心。”那年轻点的声音朗声道：“也不看看我爹是谁？我爷爷是谁？我们陆家在京城是什么地位？只要我不想去，谁敢命令我去？你们是我的部下，自然也不用去！要去自然会有人代我们去。”

“嗨嗨！这太好了，陆公子真是菩萨再世啊！”

“对我们简直比爹娘还要亲。”

一时间，歌颂之声不绝于耳。

二女闻声偏头，正好看到一个身披山文锁子甲的俊朗少年趾高气扬地上到船舱，身后还有大队的军士，皆身着甲胄，手执大刀。

少年一只手随意搭在身边一个军士的肩膀上，醉意朦胧的目光在船舱船懒洋洋扫过，最后落在柏小筠那张娇艳如花的脸上，随后又滑向短裙下那双水润匀称的长腿上，咂咂嘴，道：“哟！原来还有美人在这里啊，哈哈！”

柏小筠察觉对方笑容不怀好意，又见其身后的军士不下二十位，行动有度，整齐划一，步态稳健，住那一站，一股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如此，柏小筠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且见过血的那种。

感觉到数十双贪婪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走，柏小筠不由慌乱起来，本能地伸手去抚住裙摆，可是这种云州特色百褶裙子实在太短，无论她怎么抚，都无法让裙摆变长，更无法遮住裸露在外的纤纤玉腿，只能任由这些军爷肆无忌惮地赏玩。

一旁的苏欣儿见这些军官嬉笑不断，又察觉到身边的柏小筠窘迫不安，早已安奈不住，“唰”的一声站起来，像只母豹一样把柏小筠护在身后，咽下最后那口桂花糕，对眼前的军士怒道：“你们想干什么？”

少年军官身材不高，他脸色酡红，脚步轻浮，显然不久前曾喝过酒，此刻他一边邪笑着向苏欣儿走近，他的目光绕过苏欣儿的肩膀，直射她身后的柏小筠，笑道：“看二位姑娘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云州当地的琝人吧？”

“是又怎样？”苏欣儿挥手挡了挡酒气，毫不示弱地怼回去。

“哈哈，没别的意思。”少年军官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睛笑道：“自我介绍下，鄙姓陆，名文俊，字东武，乃是贺兰郡右果毅都尉，早听说琝人民风热情奔放，姑娘更是水嫩娇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就是不知陆某有没有这个机缘，让你身后这位姑娘陪我小酌几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