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意动（1/2）

九月的午后，方远一个人在空旷的街道上走着。这里是南越市白日间最为寂静的街道。作为“睡城”一般的存在，这片属于高级住宅区的地段白天里并没有什么人，甚至连来往的车辆都很少。

静静的走在路上，方远反思着刚刚与宋荣义的那场打斗。虽然只是简单的切磋，但是宋荣义表现出来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武者能有的水平。那酷似修习了横练功夫的筋肉，那鬼魅一般的动作，让人细思极恐，按照宋荣义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感知。

方远当然知道感知是什么，每一个修习太极的人都会知道，听劲对于太极武师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你要做到后发制人，完全就凭着自己那一股子感知。科学研究证明，人的反射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但是高手搏斗，结局就在那转瞬之间就决定了，没工夫给你去过脑。

所以无论是哪门哪派的功夫，都要讲究感知这种本能。军中自然也不例外。宋荣义是个退伍军人，但是有哪一个退伍的军人能有他那样的身手？方远在心中盘算着，此人，若不是从王牌特种兵中退伍出来的，就是从某些特殊部队里出来的。

从他的身法，行动，都是日积月累才能形成的，像那个简单的刺拳，方远在脑海中推演了一百遍，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去应付他，在方远的脑海中，当那个恐怖的刺拳袭来的时候，眼中就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若非自己的功夫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就连那第一下都挡不住。

更遑论围魏救赵了，那完全是本能。

如果说第一下的刺拳是对人恐惧感知的极度调动，那第二下的铁肘就真的是实打实的杀人技。它无声无息，甚至无影无形，刺拳给人的感觉是恐怖至极的死神镰刀，那铁肘带来的威胁就是判官手中的生死簿，只需轻轻一勾，方远的小命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归入地狱见阎王。

这不是说笑话，方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松下了一大口气。人的心理跟金属一样，有一个疲劳度，一旦过了那个限度，就会迸然断裂，那反差极大的两招，将方远刚刚抬起头的自负之心打下大半。

自从击杀了那两个背信者之中的笑忘强者之后，方远的心态变得非常好，甚至有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狂妄之念在发酵这，这是从心底里发出的自豪，却逐渐变了味。

“呼”方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午后湛蓝的天空，一片叶子从他的头顶落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的脚下走着牵牛步：“还是要努力才行啊。”

空旷的街道上，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

就是这么走啊走啊，方远一路去学习所谓的“感知”。宋荣义的话一直在脑海中回溯着：“你的感知太弱，太弱，你甚至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感知。”“感觉能算是感知？感知杀气能算是感知？感知可不是这么一点点的东西，他可以说是你的眼睛，不！是比眼睛更加重要的东西。”“你宁可失去双眼，也不能够失去感知！”

“感知，感知。”方远口中念念有词，从他离开叶家武馆已经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他一直在走，一直在走，既不管路在何方，也不管天黑天亮，他一直在试图理解，所谓的感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无论他用了触觉，视觉，听觉，嗅觉，甚至他还从路边买了几个鹌鹑蛋，剥开吃了，也无甚“感知”存在里面。就是有点香。方远舔了舔嘴唇。这些感觉都是方远的强项，但是离宋荣义说的感知，还是差了那么几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