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英老弟，你怎么啦？”冷铁大惊失色，忙上去捧住他的两腮。太可怕了，原来罗英回头探身的刹那，后窗斜叉出来的碎玻璃，一下子划破了他的眼球。眼球的玻璃体被深深地刺穿，瞬间化作的一股透明胶状液体，从眼窝里流了出来。

冷铁使劲地掰开他的双手，罗英那只血肉模糊的左眼再也不能睁开！“英老弟，眼睛，睁开你的眼睛！” 冷铁睁大双眼，期切地注视着他的面孔，

罗英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他吃力地扬起手臂，又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低沉地对开车的司机说：“快，把车开快……”说着，他又伸出左手，摸着了耿仨的胳膊：“耿先生，随车先走。冷铁，你和我跳下车去掩护，不然，我们谁也难得活命……”

“不，绝不可能。罗先生，要下，我一人跳下车。”耿仨托着罗英的膀子，急得也紧紧咬住了嘴唇。 “一切听从我的安排，耿先生，忘了你一时兴起，才酿成了这样的大祸！”罗英拿开捂在眼睛上的手绢，上面的血和玻璃体粘液，早已浸透了它。桃花女刷地撕下自己的大襟，包到他那凹陷的左眼之上。他冷厉地看着耿仨，使他虽然心急火燎，却以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罗大哥、冷大哥。”桃花女看着罗英脸上淋淋的鲜血，便一把抓住冷铁的胳膊道：“都是我做的孽，把你们害成这样，死，我就要和你们死在一块儿……”

“小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刀光剑影之下，切切不可儿女情长！”罗英见桃花女拉住了冷铁的胳膊，冷铁也有些犹豫，突然一推旁人，喝道：“谁要再不听我的吩咐，那我罗英可就反脸无情了！”随后砰地踹开车门，纵身滚出门去。冷铁见罗英舍生取义，哪儿还顾得上什么桃花女，高呼一声“英老弟”，跟着蹿下车来。

耿仨哪儿敢不听罗英吩咐，只好眼巴巴地看他俩滚在路边，自己和桃花女随车疾驶而去。 罗英跳车，心中自有他的道理。他和冷铁都有一手好枪法，事到如今，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为了营救那三人性命，他只能和冷铁拖延一段时间，掩护他们逃跑。不然，顷刻之间的车毁人亡，不是更加得不偿失吗？

北风凄厉，夜霜如刀。他俩滚下车来，并没有冷的感觉，因为，后面的汽车距离他们不过五十米了。危机、紧迫，使他们失去了痛感，只是眼睁睁地盯着逐渐迫近的敌人。

可能，红毛洋鬼子等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尽管机枪声、马达声震撼四野，但车速，正明显地减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