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锄草（1/2）

钱石头回到了家，娘还没睡，在床边坐着等他。娘道：“石头，咋这么晚才回来，人家红梅不睡啊？”

“娘，我跟红梅说话说的时间长了点儿，她叫我去找她，就是问我这次考试考得咋样，能不能考上大学。看来我够呛，红梅她肯定能考上。”钱石头见娘点着个小煤油灯在等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怎么够呛，那你考得不好吗？”

“够呛就是考不上呗，我觉得我考得不好！”

“那考不上大学咋办？”

“咋办，能咋办，在家种地啊！”钱石头回答着，又道：“娘，别问了，快睡吧，我也进屋睡了。”

钱石头进到屋里，他觉得裤衩里黏黏的，他又从床头的箱子里找出一个裤衩换上，躺到了床上。躺到了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村里的这些女人到底怎么了？从外表上看，哪个都挺正经的，怎么在背后却偷偷地干那事儿！

他翻了个身，脑子里乱乱的，孙老师在玉米地里跟张村长的事儿一直在他眼前晃。孙老师平时多正经啊，一身书卷气，可到了玉米地不还是脱了裤子叫人弄吗？还有春香婶、富贵嫂，他们都是自己平时很尊敬的女人，可她们背后也那样。他脑海里一幕一幕地闪着，他觉得真不可思议。

第二天上午，他还没起，娘就进屋来了，叫着他道：“石头，快起来吃饭，太阳都照屁股了，还睡！你起来吃了饭去咱谷地里锄锄草，那草长得都盖住苗了。”

钱石头翻了个身，有些叽歪地道：“知道了，大早晨的就吵吵！”

娘看着他笑道：“臭小子，还叽歪！一会娘去集上，把家里存的鸡蛋卖了，换些钱回来，家里连买酱油醋的钱都没了。”

钱石头听娘这么说，赶紧起床去洗漱。吃罢饭，扛起锄头就去地里了。

他们家的谷子地在牛背山上，是梯田，地块不大，一块一块的有四五块。他到地里一看，可不是，那草长得比谷子苗还高，不仔细看根本就分不清哪是谷子哪是草，他到地里就锄了起来。

他正锄着草，这时桂花嫂带着个大草帽，扛着锄也来了。她的地在钱石头的地下边，一高一低紧挨着。桂花嫂是张有富的媳妇，比石头大个六七岁，人长得很俊俏，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一说话就咯咯地笑。她看着钱石头咯咯地笑道：“喂，石头，咱这大学生还下地啊！”

钱石头一看是桂花，就笑笑道：“桂花嫂，你高看我了，我哪里是什么大学生啊？学习又不好，恐怕这次难说能考上！”

“吔吔，怎么越说你你还喘上了，我就不信你恁聪明还考不上？”桂花还是咯咯地笑。

“看你，考不上就是考不上，早晚我得回来修理这地球！”钱石头说得有些丧气。

“修理地球就修理地球，有啥啊？你有福哥在煤窑上下井不也是修理地球吗！”桂花边说边锄起地来。

“那不一样。”钱石头道。

“咋不一样了，只不过他是在地底下。”

“那有福哥还挣钱呢，每月挣那么多！”

“狗屁！你哥挣的是不少，可就是拿不回来，真气死我了！”

“桂花嫂，那咋就拿不回来啊？”钱石头好奇地问。

“还不是把钱都送窑子里去了，没听说小煤窑周边都是妓女窝吗？工人一领工资，哪个不往那里跑！”桂花有些气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