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梦魇（1/2）

回到梅香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深了。

蓝玥合衣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事实上，她什么也没看，也什么都看不见，四周一片漆黑一片寂静，只有夜风从微开的窗户口灌进来的声音。

窗户是她故意打开的，寒冷可以让她的脑子保持清醒，让她清晰地感知，那些无人记得甚至无人知晓的撕心裂肺的过往。

漫天白雪，如血红袍，森严的祭坛……

一个满头白发、面色庄严的老者，虔诚地跪在祭台边缘，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上头刻着专属这个部族的图腾。祭台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女子。祭台下，红衣族人一声盖过一声地喊着：“血祭——”

她是醒着的。蓝玥知道她是醒着的，因为她清晰地看见，她的眼角处有泪珠滑落。她也知道，这滴泪代表的不是害怕，是绝望。不是对生命的绝望，而是对他的绝望。

蓝玥微微转头，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红衣男子，他的手正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肩膀。很用力，她却不觉得疼痛……原来心寒，是会染遍全身的。泪水自眼眶涌出，落在肩上的手背上。这是蓝玥第一次哭，她想，也会是最后一次。

“你不救她，也不让我救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从来没有过的清醒，从来没有过的清冷。她忽然就笑了，和着眼泪，如罂粟绽放，“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呵！权位当前，哪里会有什么不一样……”

“哧——”

匕首进入血肉的声音。

她听见了雪落的声音，听见了古老的咒语，听见了虔诚的低诵，唯独没有听见痛苦的呢喃，以及眼泪掉落的声音……

她呆滞地坐在雪地里，没有人来扶起她，也没有人来劝慰她，甚至没有人看她一眼。这个地方，可真冷啊……她抱紧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发抖。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被冻晕过去的时候，她感到有人在摇晃她，同时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