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风逸（1/2）

“姑娘，你可真是铁石心肠呐。”沂水咯咯地笑。

楼里的白胡子说书人正在讲《白蛇传》，蓝玥捧着茶烟袅袅的青瓷杯，坐在临窗的位置静静地听。暮春夏初的时候，这个位置的人是最多的，因为一抬眼便能看见蒙蒙烟雨、亭台楼阁。尤其是不远处的漱玉河，两岸栽满杏树，微风拂过，杏花纷纷飘落，煞是好看。此刻因是寒冬，临窗这一片便没什么人，人们都更愿意选一个暖和一点的位置。

蓝玥透过窗口，看着不远处结冰的河面，淡淡道：“我又不是男儿，怜香惜玉这事儿委实做不来。”

更何况，沈乔夕才不笨呢，上吊寻死不过是她同芷兰合演的一出戏。蓝玥一眼便看出那条白绫打的是活结。同样看出来的，还有沈云殊。蓝玥记得，沈云殊赶来的时候步伐有些紊乱，看到沈乔夕安然无恙似是松了一口气。可当他注视到那条白绫的时候，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难以言喻。

沂水摇摇头，眯着眼睛笑：“不不，姑娘已经很‘怜香惜玉’了，这两个月您对沈小姐有求必应，沂水都要感动死了。”

若不是提亲这事儿，两个月下来她都快怀疑自己的眼睛了，眼前这个凡事皆可商量的女子，真的是她那个冷艳凌厉的阁主吗？

蓝玥知道，沈乔夕闹寻死不过是想逼她帮忙去退亲，没想到会惊动这么多人。不止是沈府内，更蔓延到了府外。比如这个，以说“红尘事”为主的烟雨楼。

方才的主角还是许仙和白蛇，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成了宁长欢与沈乔夕。白胡子说书人也下去喝茶了，换了一个更为年轻的。楼里的客人比先时多了一倍，原本没人坐的冷风口也坐了几个人。

这是烟雨楼的特色，《白蛇传》是每日必讲的故事，许是重复的次数多了，听的人也就没那么多了。而《白蛇传》之后，便是本朝时事，天天翻新，没有一个故事是重复的。说书人叫作风逸，到烟雨楼不过一个月，标榜着“不讲俗套的才子佳人，不嗑老掉牙情节”。

这也是蓝玥得空便到烟雨楼来听书的原因。他说的故事，基本都是凤澜城当日最受瞩目的，而且九成以上都是真的。比如今天这个故事。从钱管家和赵媒婆上沈府提亲，到沈小姐当众拒亲，再到今晨的寻死……一桩桩一件件，真实得仿若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更可怕的是，他居然知道提亲的并非宁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