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谈话（2/2）

黄柯敬过礼后转过头对张学良道：“这幅相片的事情其实在我刚到沈阳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跟我说了。我今天来看看，看来果真如此！”

张学良心里一惊，他神情严肃道：“那先生的意思？”

黄柯大方的挥了挥手道：“恭维奉承的话我就不说了。雨帅这个人我还是很敬仰的。不过终归受到时代的局限。”

说着，黄柯坐了下来，他示意张学良也坐下。两人坐下后黄柯点燃了一根雪茄烟，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

“汉卿，如果你真的把这间屋子里雨帅的相片换成中山先生的，我反倒是有些瞧不上你。”

“……”张学良挑起眉头一惊。

黄柯继续道：“一个人要想忠于一个国家和政府，首先要孝顺父母，这样的人才是真性情。试问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妻儿都不能照顾的好，那还能指望这个人去效忠国家吗？雨帅的事情在你心中是一个结，要是你在这个时候把相片换了，岂不是很有心计？”

说完，张学良算是听明白了，他有些感激的握着黄柯的手道：“知我者谓我心忧啊！”

现在想想，握手时候的地方就在这里，而这幅照片也一直摆放在这里，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判断错了？

张学良对着父亲的相片，自言自语道：“父亲，您说儿子该怎么办？”

嘎——吱！正沉思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忽然开了，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是辅帅张作相。

张学良立刻回了神，他镇定道：“辅帅来了！”

张作相年纪不小了，他拄着拐棍走了过来，自己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也示意张学良坐下来。

“咋了六子，在这为啥个事烦神？”张作相问道。

张学良长叹口气道：“前线日本人围的太厉害，伤亡太惨重了！”

张作相按着拐棍抿起嘴做思索状，片刻之后他说道：“六子，你是不是把咱们东北军的老底子都打光了？是不是觉得南京那边是在消耗咱们的力量？”

张学良点点头，在辅帅面前，他没有什么好保留的。

“六子我问你，要是没有中央的援助，九一八的时候你会不会打日本？”张作相问道。

张学良不由愣了一下，这件事问到他心坎里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不再说话。

张作相继续道：“这日本人打的不光是咱们东北，山东、上海，他们都在出兵，打的还都凶……打甲午年那会儿起，他们就想吃掉整个中国，我这话你明白吗？”

张学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张作相接着说道：“不说咱们现在都是国防军，就算都是当初的军阀，日本打来咱们东北，咱们能不打吗？老底子打光了怕啥？咱们东北，咱们中国有多少人？打光了一批咱们再上一批，只要打不光，他们就占领不了中国。”

“别信手底下有人胡说八道，要都是他们那么想，中国早就他妈的完蛋了！”

张学良不再说话，不过思索的表情却是有些释然了。张作相见说的差不多了，也起身道：“得了，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先回去了，我今个说的话你仔细琢磨琢磨。”

说完，张作相站起来走了出去，张学良思索的眉头在这个时候释然了，他铺上毛毯，脱掉军靴睡去了。

不一会，休息室里就响起了一阵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