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藏隐士（1/2）

钱三江和廉应恨等人进了茅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茅舍里端坐着一位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仿佛一位出世的神仙，双目垂帘，仍是入定的样子。连生在一旁煮水，见众人进门，作了一个“嘘”的禁言动作。

几人便悄悄在桌边坐下。连生将水煮开后，如同自己家里一般，替大家泡了一壶茶。

柳儿忍不住轻声道：“周郎，老虎呢？”

“白虎将我送到茅舍边，放我下来，自己往后山跑了。”

廉应恨道：“这人是谁？”

“不知道，可我见他甚是亲切，又在入定中，是以烧点水，大家的干粮还有吧？吃完饭，我们往后山虎穴去。”

这时旁边的老者睁开眼睛，说道：“虎穴不必去了，你要找的是这个吧？”老者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来，仿佛鸡蛋般大小，莹润而酝宝华之光。“这颗珠子是我初入横涧山，在虎穴得到的。”

连生道：“仙人，如此稀世的宝贝，你是如何得手的？”

“一切有情皆有佛性。我初在横涧山结庐修行，约莫一个月左右，有天深夜，大雪封山，月照如银，我起座后便出门经行，见有一头白虎站在门口，似要我替他皈依授记，我便随它去了虎洞，正式为它皈依，收它入了佛门。它便从嘴里吐出这颗摩尼珠，供奉于我。”

“仙人，非是连生掠人之美，实是要拿它救人一命，之后我定还与你。”

老者哈哈一笑，“我不是什么仙人，和你们一样也是凡夫俗子。我叫普愿。这颗珠子于我无用，年轻人，我将它送与你。要无其他事，我劝你们还是早些出山，不然凶险之极啊。”

连生收下珠子，问道：“普愿师父，连生还有一事相求，我要救之人，除这颗摩尼珠外，还需一味蛇涎草，师父可知道横涧山中，可有此机缘？”

“实不相瞒，横涧山中确有一条百年大蛇，我也只在白水涧中遇见过一次，此蛇粗有合抱之树大小，长一百多米。和白虎不同，此蛇虽于我并无恶意，却非授记之灵，你们要蛇涎草，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你们走吧，不送了。”

廉应恨见普愿师父言语冷淡，心中不悦，说道：“师父，你一人孤独在此大山之中，就不感到寂寥么？我们这些人想陪你多说说话，你竟多次要赶我们走，实在是不通人情。”

连生道：“廉弟，不可无礼。师父送我们摩尼珠已是极大的恩德，何况我们已打扰到他清修了。”说罢连生向普愿师父跪地行了磕头之礼，说道：“师父多多保重，大恩不言谢，我们先告辞了。”

廉应恨道：“有什么了不起，要是修行便是不通人情，没有人味，只知道躲在山林中与鸟兽同群，那还修个什么？难道把自己修成鸟兽就是修行的目的么？”

普愿好像并未听见廉应恨的话，又垂了眼帘，继续端坐。

连生扯了扯廉应恨的衣襟，示意他一起告辞。

廉应恨见普愿对他不理不睬，倔劲反而冲上来，说道：“今天我还就不走了。连生，我们就在这儿吃过干粮再走，我早就饿了。”

连生也有些怒意，说道：“廉弟，我看不通人情的人是你才对。你不走，我们先走了。”

“连生，你真不识好歹。刚才要不是我和如弃舍命相助，你们早就给唐岱年他们杀了。现在你想过河拆桥，扔下我们不管是吧？”

柳儿气不过，说道：“入横涧山，没人求你来，是你们自己非要死乞白赖跟来。”

“你说什么？小心我拔光你的尖齿利牙。”

连生见廉应很如此不可理喻，拉着柳儿道：“别理他，我们走！”

普愿却突然笑道：“别走了，来不及了。”

连生听得奇怪，就见房门忽然自动关闭。普愿从团蒲上站起来，轻轻一跃，竟跳上十米多高的房梁，在那里观望一会儿，又轻声跳落地上，无声无息，像只猫一样。

普愿好像没看见众人的惊讶神色似的，说道：“前面来了近百位兵丁，你们随我从后门离开。”他拉着连生，穿过神龛，自后面打开一扇小门，“从这里速行大约一个时辰，翻过一道山岗，便是白水涧，连生，不知可否借剑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