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发现铜镜 窦氏赐食（1/2）

翌日，还不到五更天，刘肇就起身准备上早朝了。

他将手臂从阴朝云的脖颈下慢慢抽出，掀开一侧的锦被，双腿自然垂到地面，麻利地穿好龙靴后走向了洗漱台。

也许是起床动作有些大，阴朝云也被惊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榻上坐起，锦被顺着娇嫩的肌肤慢慢滑落，露出一片片新鲜的红色痕迹。

阴朝云缓缓将亵衣穿好，然后套上里衣，外罩凤纹长袍，理了理乌黑的秀发之后，走到屏风处，将刘肇的衣物拿了下来。

“陛下，臣妾来帮您更衣。”

刘肇点了点头，张开双臂，任由阴朝云一件件把衣服给他穿上，而后便是梳发和戴上冠冕。

一切都就绪之后，刘肇大踏步迈出了长秋宫，登龙辇往宣室殿而去。

阴朝云已经没有了困意，便招呼宫娥进来伺候自己沐浴。

寝宫门甫一打开，宫娥们进来，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纷纷羞红了脸。她们分工合作，一组收拾床铺与衣物，另一组则用木桶和木盆端着烧好的热水往大浴桶里面倒。

床榻上，洁白的喜帕上，一抹红色分外刺眼，就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株红梅般出挑，宫娥将喜帕收起折好，走出殿去，交到了碧水手中。

碧水只看了一眼，便把喜帕收进了怀中，又给了宫娥几个钱做为奖赏。

这下子，终于对太后有个交代了，碧水伸手攥了攥怀中的喜帕，心中暗自忖道。

“碧水……”阴朝云在寝宫环顾一圈后，并没有发现碧水。

“奴婢在呢。”碧水听到阴朝云的呼唤，大迈步进了寝宫。

“其余人都下去吧，”阴朝云见热水已经备好，转而对碧水说道，“你来伺候本宫沐浴吧。”

“是……”

待宫娥们陆续退去，寝宫中只剩下了阴朝云与碧水二人。

热水散发的雾气在房中氤氲开来，衬得仿佛仙境一般。阴朝云轻轻脱去身上的衣物，玉足踩着浴桶旁的小木凳，随后缓缓坐进了桶中。

浴桶中的水位线因为阴朝云的进入而蓦然升高，水面漂浮的牡丹花瓣随着热水的涌动沉沉浮浮，有一些还沾到了阴朝云的肌肤上。

美人配鲜花，相得益彰，别有一番景致。

“皇后娘娘您真美……”碧水一边替阴朝云擦着背，一边说道。

碧水力道适中，擦得很是仔细，只是当她看到阴朝云身上一片片昨夜欢爱留下的痕迹后，未经人事的她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阴朝云手指轻触着这些红色的痕迹，心中感慨万千，虽然自己并无心上人，但真正失去女子最宝贵的东西时，还是有隐隐的不甘。

由于热水的刺激，阴朝云的肌肤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更显娇嫩。

阴朝云很享受被热水包裹身体的感觉，她轻轻趴到浴桶边缘，微眯着双眼，如墨的秀发在水中翩然散开，似一朵乌莲。

自打离宫出了管事被杀之事，这原本毫无存在感的地方突然变得熙熙攘攘起来，羽林卫一天不间断地巡逻和审查。

邓绥此刻正躺在新换的桃木榻上，脑中梳理着这几日来发生的种种。

佩心则在一旁叠衣服，不知这丫头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邓绥微微皱起了眉，“丫头，想到什么了？”

佩心掩着嘴，把手中的活暂时停了下来，“小姐，我现在想起昨天那个张通一个人抱着这桃木榻过来，累得半死的样子就好笑……尤其是他看到你就躲着走，看来他真把你当成妖孽了呢。”

“随他去吧，”邓绥整了整脸上的面巾，接着说道，“旁人怎么想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哦。”佩心抿了抿嘴，“小姐，你的伤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你呢？”

佩心撩起了衣服，原本缠在腰身上的纱布已经没有了，匕首造成的刀口大部分已经愈合，仅留下一小条粉色的疤痕甚为刺眼。

邓绥招了招手，佩心心领神会地走到她的身边。

“真是可惜，”邓绥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佩心的粉色疤痕，心疼不已，“它本不该存在的……”

邓绥指尖带来的凉意使佩心的肌肤一紧，她重新将衣服穿好，轻轻抱着邓绥，安慰道：“小姐，你不必担心，有疤痕也没事，反正佩心要陪你一辈子……”

邓绥伸出食指点了点佩心的脑门，嗔怪道：“难不成你要做老姑娘？”

“才不会做老姑娘呢！”佩心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答道。

看着佩心欢脱的样子，邓绥无奈地摇了摇头，进宫以来，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松惬意的生活了。

离宫虽然生活条件差一些，但是至少可以为她们提供简单的生活。

“对了小姐，”佩心正色道，“今日已经是千里红毒发的第九日了，再过一日，就可以完成换肤了吧。”

邓绥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佩心不要声张。

现在的离宫不比从前，人多嘴杂，难免会将邓绥并非妖孽而是身中千里红之事传扬出去。

“……”

佩心用手包着嘴巴，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蹲下身来，凑到邓绥身边，轻轻地问道：“小姐，这就是你当初要布料做面巾的原因？”

邓绥点了点头，“被当成妖孽打发到这离宫也算因祸得福，至少远离了是非之地；如若邓绥不是妖孽，依律就要回到后宫争斗的漩涡……”

佩心茫然地听着，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只想邓绥开心就好，无论邓绥做什么决定，她都会誓死追随。

时间将近正午，阳光渐渐照进了房间，投射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忽然，一道刺眼的阳光从墙边一角射了过来，正好投在邓绥主仆的眼中，刺得她们睁不开眼，只能伸手挡着。

佩心“嚯”地起身，循光而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佩心经过一番查找，终于查出了罪魁祸首：原来是一面破铜镜，只露了一截在外面，阳光投在镜面上，才出现了那道刺眼的光芒。

“是什么东西？”邓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