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皇帝赐宝 欲立为后（1/2）

刘肇打量着窦瑶，问窦瑾道：“这位小女子便是令妹？”

窦瑾拱手回答：“正是大将军窦宪之女，臣之堂妹。”窦瑶亦在一旁做娇羞状。

刘肇心里一阵嘀咕，这便是窦太后想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却也太资质欠佳了，空有一副好皮囊，而无智相。反观邓绥，才貌俱佳，方为良配，最重要的是，她不是窦家的人。

想到此处，刘肇看向邓绥，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了窦瑾身上，这令刘肇有些不明所以，他认为二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感觉到刘肇在看着自己，邓绥收回目光，静静地坐着，她没有抬头，只是细细地盯着身前红木案几上的杯子。

刘肇见她似入了迷，问道：“你很喜欢这个杯子？”

邓绥拿起杯子端详了一番，试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敢问陛下，比物可是琉璃杯？”

“正是琉璃杯。”刘肇未曾想过，一个小小女子竟有如此见识。

窦瑾也是第一次听说琉璃杯，“此物不像中原所有，姑娘如何识得？”他向邓绥问道。

邓绥将杯子放回案几，“小女曾在一本名为《西域闻记》的书上见过对琉璃杯的描述，此杯产自大秦，通体雪白，相传有辟毒之效……”

听邓绥这一说，窦瑾倒开了眼界了，刘肇更是对其刮目相看，他来到邓绥身边，拿起琉璃杯摩挲着，“这个杯子是乌萨提送的，说是为寿宴上的失礼之处赔罪，朕也只知是琉璃杯，你既然知之甚多，说明此杯与你有缘，便赐予你吧。”

窦瑶见皇帝赐东西给邓绥，很不甘心，她气得脸涨得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邓绥哪敢收此重礼，当下便谢绝了，刘肇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朕赐物给你是圣旨，拒而不受便是抗旨，你要抗旨吗？”

邓绥无奈只得收下，谢恩之际余光看到窦瑶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邓绥明白，自己又有好几天没有好日子过了。

窦瑾对刘肇赏赐邓绥心里也有异样的感觉，或许……？他不敢往下想，于是转而关心起窦瑶来。

“瑶儿，你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叔父很是挂念你，你没有在宫里惹事生非吧？”

窦瑶对于窦瑾在皇帝面前揭她的老底很不爽，心里不知道对窦瑾翻了多少个白眼了，但是她仍旧竭力保持微笑着。

“当然没有，瑶儿一直都很乖巧的，不是吗？”她特意在“乖巧”上加重了语气，说完，还以眼神暗示着窦瑾。

邓绥对她的小动作了然于心，更清楚窦瑶近日在迎春殿作威作福的事情，只是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选择沉默。

“朕觉得，窦瑶有没有在迎春殿惹事生非，同住一殿的邓绥最清楚，不如就你来回答吧。”刘肇决定将问题抛给邓绥，且看她如何解决。

所以，这个难题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自己手上，邓绥很无奈，现下皇帝都发了话，看来不答是不行的。

窦瑶死死地盯着邓绥，生怕她说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话来，窦瑾也是一副静待结果的姿态，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邓绥身上。

邓绥思考了一会，答道：“窦姑娘天真烂漫，性格动如脱兔，很是让人印象深刻，小女自愧不如。”

对于自己这个堂妹的性格，窦瑾心知肚明，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嚣张跋扈说得如此另辟蹊径，不禁轻声浅笑起来。

刘肇见此，便问何故？为了不暴露和邓绥早就相识这一事实，窦瑾只得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但是，这却引起了刘肇更深的猜忌。

至于窦瑶，她对邓绥的回答还算比较满意，毕竟邓绥没有直接地抹黑自己，以二人的过节来说，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对刘肇来说，邓绥怎么回答并不重要，自打窦瑶进殿说第一句话起，他就已经看穿了窦瑶是怎样的人，不过，对于邓绥一如既往滴水不漏的回答，他很是赞赏。

“好一个自愧不如，不过，朕倒是希望你可以保持自己的本色，不需要与她人做比，试想一下，朕的后宫，若人人雷同，岂不无趣？”刘肇的这句话，明显偏向邓绥，又使窦瑶好一阵不悦。

“……”邓绥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

窦瑾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从刘肇的话中隐隐听出了别样的味道，而且是他最不愿意听出的味道。

刘肇准备留下窦瑾，深入了解他和邓绥之间的渊源，现在他只是有所怀疑而已，还需要从窦瑾口中证实，所以，便差邓绥和窦瑶先行回迎春殿以备后选之事。

二人行礼告退之后，便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路上，邓绥不想和窦瑶有所瓜葛，她有意加快了脚步，意图拉开二人的距离，可是窦瑶却不这么想，一路小跑着跟上了邓绥。

“呦，你这是得了陛下的赏赐，连走路都带风呢！”还没完全追上邓绥，窦瑶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嘲讽了。

“……”邓绥没有搭理她，而是继续脚下的步子，一点也没有放慢的意思。

窦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快步跑到邓绥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邓绥开始并不打算跟她起冲突，只是窦瑶都摆明了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以自己对她的了解，不纠缠一番是很难脱身的。

“窦姑娘，你刚刚并没有指名道姓，所以我并不知道你是跟我说话，所以没有回答，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窦瑶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是吗？”

邓绥淡淡地答道：“并无此意”

窦瑶微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邓绥，灼热的眼神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刚刚你在陛下面前没有胡说八道，还算识时务，眼下倒开始目中无人了，若是让你当了皇后那还得了？”

“我并没有想过当皇后。”入宫已有些时日，大多数时候邓绥都因形势所迫而言不由衷，不过这次，她却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虽然身负家族使命，但邓绥却一直没有想过以拮取后权为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想做的只是以此为跳板，寻求更好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与哥哥的约定。

窦瑶却对邓绥的回答嗤之以鼻，“你当然没想过当皇后，因为你想了也没用，我的太后姑母已将皇后之位许给我了。”

窦瑶一脸的得意洋洋，就好像已经当上了皇后似的，她拉了一小缕邓绥的头发，猛的扯了一根下来，恶狠狠地说道：

“你以后最好少招惹我，否则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窦瑶说完便拂袖而去了。

邓绥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随后便见一丝头发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