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上选妃 无奈应选（1/2）

刚下马车，还未入侯府大门，胞兄邓骘便迎了出来，拉着邓绥的手说：“妹妹，你大喜啊，哈哈哈哈。”

“大哥，祖母还病着呢，何喜之有？”见哥哥没头没脑地来这一出，邓绥有些不高兴，她微微皱起了眉。

“这......大哥失言了，这不是太高兴了嘛......为兄今天接到通知......”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太夫人醒来没见着您，急着要下床找您啊，您快去看看吧！”邓骘的话刚说到一半，祖母的贴身丫鬟兰心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说了老太太的事。

“大哥，祖母找我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祖母为大，顾不上邓骘吐到嘴边的话，邓绥便急忙随着佩心兰心来到了祖母房里。

房内，烟雾缭绕，弥漫着淡淡的中药气味，丫头老妈子们围了一圈，太夫人李氏躺在雕花大床上，面色憔悴，神形枯槁，一看就是久于缠绵病榻之人。

“祖母，阿绥来了......”看着日渐消瘦的祖母，邓绥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扑到床前，她真诚地希望菩萨能听到她今天在白马寺的祷告，保佑祖母药到病除。

“阿绥......阿绥......你来了......祖母时日不多了......真想多看看你......”

“祖母，不会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还要看着我和哥哥成亲生子呢！”邓绥努力装着开心的样子，希望以此唤醒祖母生存的意志。

“真......真的吗？祖母好想看阿绥成亲生子啊.......”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邓绥的感染，李氏那久无光彩的双眼像被点亮了一般，竟生出光辉来。

“是啊，祖母一定能看到的，所以您要安心养病，早日恢复身体健康才是啊。”邓骘见状，也附和道，并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啊好啊......”李氏念叨着，又沉沉地睡去了，听着祖母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来到院内，邓骘叫住了邓绥，眉目间难掩欣喜之情，免不了又招来邓绥的一顿责骂。

“阿绥，为兄今天接到宫里的旨意，皇上要选妃，特向全国召选良家子，你也在应选之列，所以妹妹大喜啊！”

“可是少爷，小姐已经有意中人了.....”

“佩心！”不待佩心说完，邓绥便喝住了她。

“阿绥，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出去上个香就有意中人了？”邓骘不可置信地看着邓绥，他急切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邓绥不语，他便让佩心来说，佩心看了看邓绥，只得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邓骘听罢，又幸又恼，幸的是妹妹有惊无险，恼的是天子脚下，竟有如此猖狂匪徒。随后，他语重心长地对邓绥道：“阿绥，你情窦初开，做哥哥的当然理解你，只是这公子是窦家子孙，现在的窦家固然因为太后的关系如日中天，这都是因为皇上尚未亲政，一旦皇上亲政，就必然与窦家势不两立，如若我们邓家与窦家结亲，到时候也会连累邓家啊！”

邓绥明白，自己的这个哥哥平常是不在道上，但是一旦遇到大是大非，还是很清醒的，所以哥哥的这番话，她必须听进去。可是她不甘心，她从小就梦想着摆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寻得一个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虽然她现在并不确定窦公子是否对他有意，但她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挣扎着：

“大哥，难道世间女子都不能自己追求幸福吗？”

“阿绥，大哥当然希望你能幸福，祖父虽是云台二十八将之首，位极人臣。可是，自从祖父和父亲相继去世以后，咱们侯府已经今非昔比了，虽然外人还道咱们是高密侯府，那不过是看在母亲和世祖阴皇后沾亲带故的面子上罢了。这么多年了，祖母一直希望能重振侯府的荣光，如今父亲辞世，这个担子自然落到你我肩上，现在有个那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只要你应选入宫，母仪天下，必然能实现祖母心愿啊！”

见邓绥似有所动，邓骘继续说道：“阿绥，祖母的身体你也清楚，她一心想要看到你成亲生子，如果既能恢复侯府荣光，又能圆了祖母心愿，岂不更好？”

是啊，父亲和祖父去世的早，祖母不得不撑起邓家门楣，含辛茹苦将自己几兄妹拉扯长大，潜心教育，祖母的付出与别的王侯将相家庭相比，只有更多，没有更少。如今祖母时日无多，自己明明知道她心中所想，怎能因一己之私而漠视呢？邓绥想到这，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高密侯府的嫡长子，邓家未来的希望，这个只有17岁的少年，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大哥，邓家的荣光，由我们来守护好吗？”

“阿绥，你答应去应选了？！”听到邓绥的回答，邓骘仿佛久旱的田地遇到了甘霖的滋润般神采奕奕起来，他很害怕自己听错了，连忙向妹妹再次确定她的回答。

“嗯，我愿意去，但是窦公子的救命之恩，还希望哥哥能代我去致以谢意......”既然有缘无分，那就让这片美好留在心底吧......邓绥想到这，心里某个地方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生生地疼。

“这个自然，为兄明日就备好礼品和名帖去窦府当面表达谢意，礼不可废，礼不可废嘛！”听到邓绥愿意应选，邓骘高兴地竟有些手足无措，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母仪天下，傲视群芳的盛景，毕竟他当年也曾听父亲提过度贤法师的预言，如今，只要她答应应选，椒房封后只是时间问题。

“对了，阿绥，接良家子的车驾不日将会到府，你也该尽快准备准备！”邓骘一边招呼着管家去库房挑选答谢窦公子的礼物，一边还不忘叮嘱邓绥选妃之事，这无疑又给她的心头添了一道伤口。

“......”不知怎的，邓绥不想回答，她现在只想回到房里静静。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令她猝不及防，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活在祖母和母亲的期待里，如今好不容易想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却又被家族使命左右，或许这就是命吧......

迷迷糊糊地回到闺房，只见佩心正在侍弄她最爱的兰花，这盆兰花邓绥整整养了三年，长得枝叶繁茂，却唯独不见开花，一直令她甚为不解，请教府中园丁，也不得其中缘由。

此时佩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兰花的叶子，忽然，她大叫起来：“小姐，你快来看啊，兰花长花苞了！”

听到佩心这么说，邓绥半信半疑地来到花盆前，明明今早去上香之前看过还没有的，怎么才半天功夫就长出花苞来了？

“小姐，您看”佩心指着米粒大小般的一个小花蕾，兴奋地说：“养了三年呢，可终于见着要开花了！小姐真是有福之人！”

“有福......是啊......这天下最有福的地方大概就是皇宫了......让它随着我进宫去福聚之地接受天下至福的洗礼吧......”邓绥微微地叹了口气，大哥让她准备准备，可是她又有什么好准备的呢？她只想带着佩心和这盆兰花一起走，无他而已。

“小姐，我不要离开你，让我跟着一起去伺候你吧！呜呜呜”一听邓绥要入宫，佩心急得哭出来了，她以为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姐不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