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弹解围 三夜闯滩（3）（1/2）

另一个嘲笑说：“你也是疑神疑鬼的，那个屙屎把胆屙掉了，还敢朝枪口上撞，走，咱到那边草地上躺躺去。”

两个敌兵转身向南头走去。

连累带惊，小海满身是汗。见敌人去远，他又轻手轻脚慢慢地向前爬行，终于来到豆地的边缘。他探头朝南边看看，不见敌人的人影，模模糊糊可见远处草丛里，翘出一条人腿，显然是两个家伙躺在那儿呢。他正想起身，却见一个敌人坐了起来，说了一句：“咱再转一转吧，不要大意失荆州啊！”另一个家伙答应一声，跟着起来，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

小海连忙轻轻缩回身子，隐在豆丛里一动不动，只听见蚯蚓在耳畔叽叽地叫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两个敌兵4条腿，在他面前三、四尺远的小路上走了过去，震得蚯蚓也停止了鸣叫。过了一会，敌人返回，脚步声由远而近，又是4条腿闪了过去，愈行愈远。蚯蚓又叫了起来。

他慢慢爬出豆棵，探头观望了一会，见两个家伙又不见了。这会不走，更待何时？他迅速立起身，扛着饭袋，弯腰低头，轻轻地走下湖畔，滑入水中，涉过浅水。

他怕系饭袋的绳子滑落，就咬在嘴里，两臂轻轻划水，双脚用力蹬踩，拖着饭袋艰难地前进。尽管有水的浮力，饭袋还是挺沉的。他只觉得两腮、脖子酸楚得厉害，牙根疼痛难忍。他咬紧牙关，努力拼搏着向前游动。一股鲜血从嘴角往下流，染红了绳子，淌到水里，他一点也没察觉。

敌人忽然用手电在湖面上乱照。

小海急忙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向前游了一段。当他浮出水面观察时，手电已熄了，敌人并没有发现他！他这才放心，又加劲游起来，终于游到了大滩边上。他拨开芦苇，钻了进去，站着喘息了一会，然后背起饭袋，爬到了芦滩上，又坐下来歇息一阵。

这时，他才感到牙龈发麻，嘴里多了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摸，竟抓出一颗牙齿，是负重的绳子扯落的。他再一摸，还有三四颗牙也能摇动，一碰生疼，而且还在淌血。他摸回水边，捧了两捧水漱了几下口，又毅然背上饭袋，两手拨着芦杆，一步步向芦滩深处摸去。

走了一阵，他开始拖着长音轻声呼唤：“柳——指——导——员——”

“小——英——”在这茫茫芦海里，也不知道人在那滩，只能这样边走边叫唤。又撑了一会，只觉得饭袋像两个越来越重的大石头；浑身筋骨浸了水的沙糖似的酥软。他放下饭袋，坐下歇息。不料，一坐下，疲倦就汹涌地袭来，上眼皮被扯着似的往下坠！不行，睡着了误事，弄不好还会有蛇咬人！他倚着密扎扎的芦苇，仰头观望天空的星斗，那仿佛是柳指导员，小英和众人的眼睛，在期盼地望着他。他挣扎着站起来。为了给自己鼓劲，他揉揉眼睛，顺手摘了片芦叶，撕成小条，轻轻地吹起小曲来。这一手还是跟李兵学的。他吹的是儿童团团歌的曲子：“的的打的打，打打的的打······”正一步一挪地走着、吹着，忽听有个和声传入耳中，他忙停了吹奏，侧耳倾听。果然，远处有个同样的芦笛音清晰地传来。他一阵惊喜：不是柳指导员他们还有哪个？他把芦叶放到嘴边，用力吹了几声。对方也同样回应了几下。他浑身陡然来劲，双手拨着芦杆，迈开大步向前钻进，一面大叫：“是李兵吗？”

“是我，李侠！”小侠也拨开芦苇向他靠近。

“还有人呢？”

“就在后头。我猜是你，果然是你。”小侠高兴地大叫。

小海紧跑了几步，跟小侠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笑着流了泪。

小英、小兵也赶来了。接着，柳红英、郑二根、李启富、杨晓成、小英娘······一起跑过来，向小海问这问那。

“庄上怎么样？敌人杀人了吗？”

“你怎么过来的？没碰到哨兵？”

“袋子里是什么东西？肯定是吃的吧？”

柳红英拦住大家，说：“小海肯定太累了，让他歇口气，慢慢说。”

她推倒一片芦柴，拉过小海，和大家围着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