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南宫雪雪(2/2)
诗妹问“南宫家上下要养活数百人,不知靠河维生?”
南宫蕾道“世人皆知南宫世家的钱庄开遍天下,其实开钱庄并不很挣钱,时局不好甚至要倒贴银子…南宫家能养这么多人靠得是卖盐及打造兵器卖予各方义军,杭州的丝匹、染房,北方的煤、铁矿,还有些特别的物品,如花也可卖,做成沐浴用的皂荚,每月都可卖数万个,甚至蒙古王宫都固定遣人来买…,还有庭中那计时用的精巧刻漏…。”
“噢,原来皂荚与漏壶也可卖钱。”蓝生赞叹道,本来还认为花台养这么多花,还要专人打理,甚是奢华。可如今细想,花不但可供观赏,还可卖,更可做成皂荚,大发利市。南宫世家果然生财有道,与飞沙寨相比自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一日不见的南宫雪云笑盈盈地从门外走来,坐在诗妹身旁。
诗妹笑问“云姊姊忙着办嫁妆么?”
“非也,”南宫雪云瞥了诗妹一眼,续道“听说生弟要做南宫家女婿,姊姊正忙着搬家呢。”
“搬家?”蓝生不解,要做南宫家女婿这是与南宫止虚以委蛇之计,不论真伪,又与南宫雪云搬家何干?
见南宫雪云笑而不答,蓝生也没多问,怕又惹来甚笑柄。
南宫雪云瞅了蓝生一眼,转了话题,面露惊喜道“没想到不到两年,生弟的剑法已已精进至此。”
诗妹暗道,方才蓝生与南宫止比武,南宫雪云并不在场,却煞有其事的津津乐道,而在场的南宫蕾却始终不提此事,这便是两人的差异。
南宫蕾甚是内敛,绝不多言,不会让人知道她的想法,即是面对江南三剑那种奇葩怪杰,也能应对进退自如。
闲聊了一会,一名唤做紫娟的丫鬟来请两人,只说南宫雪月有请,去哪也没说,也没人问。
是见子母,可并非由花台走,而是走《密道》。
紫娟带二人至一庭院后便离去,屋里出来另一名身着黄衣黄裤的丫鬟继引二人入屋。
黄衣丫鬟报了名,唤做芙蓉。
屋里有三扇门,蓝生与诗妹随芙蓉走进一扇漆黑的木门,然后下了楼梯,进入地下密室。
诗妹知道南宫家已当他与蓝生是自己人,才会带两人走密道,这密道想必连南宫家的许多人都没走过。
密道又长又曲,以油灯照明,每隔几步便有一门,诗妹估计这密道可通往南宫世家的每一角落。
蓝生也不记得走过多少门,拐了几次弯,最后终来到一处木门前,芙蓉道“两位请进,芙蓉先行告退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然后门开了,门里是立着等候的南宫雪月。
南宫雪月带二人走上楼,便见到坐在轮椅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子母,原来方才两人已来到花台之下。
子母找二人有两件事,一是关于《幻影剑阵》,另一件便是南宫止后日邀约之事。
稍作寒暄,子母道“自月儿第一次见识了此阵法,老身便苦思破解之方,可始终毫无头绪,不知诗儿今日是如何破解的?”
诗妹道“诗儿从未学过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只适巧前日与江南三剑的剑无赢睹剑时,他曾教过我几种简单破阵之法,今日见南宫止之阵,便《察觉》当时其罩门当在巽位,可此阵每攻出八剑,罩门的规律便会依干、坤、巽、兑、艮、震、离、坎,有序移转,巽位之后当是兑位。”
南宫雪月替陷入沉思中的子母问道“诗妹,今之八卦乃文王依伏羲之先天八卦所演绎,当时能全然参悟者,仅我南宫家原始子母一人。子母之灵力代代相传,只增不减…,这阵法姊姊与子母苦思了数年仍不得其解,诗妹只学过剑无赢的简单阵法便能一眼看穿,好教姊姊难以置信!”
诗妹道“是否其阵法混参了先天八卦,或奇门之术?”
子母道“老身也曾想过,可那便更复杂难析,伏羲八卦早就失传,而奇门盾甲之术…,”子母稍停了一会,眼光扫过南宫雪月与蓝生,停在诗妹眸里,摇头叹道“即便鬼谷子与诸葛亮再生,也不可能一眼便看穿,剑无赢的功力更不用说了。”
这时始沉默的蓝生问道“不知这奇门遁甲之术最早为何人所创?”
子母道“最初黄帝凭此术打败南方共主蚩尤,之后,姜子牙也用过此术大败商纣,诸葛亮更杖此术三分天下。”
南宫雪月道“传说,最早是九天玄女将此术传予黄帝的。”
“九天玄女?”蓝生与诗妹同声惊道,可当子母与南宫雪月看到两人的表情后,似比两人更惊愕。
没等子母开口,诗妹道“子母、月姊姊,诗妹曾说过在武昌城中,被鬼谷阴姬掳去作人质之事,最后害得路姊姊命丧黄泉…。可漏了一段故事…”
于是诗妹便说出在供奉九天玄女的道观所遇的奇事。
待故事说完,子母与南宫雪月面面相觑,只轻轻道了声“原来如此。”便噤若寒蝉。
诗妹本想或可从子母那儿探得些有关自己身世的事,可沉默了好一会,才又等到子母开口。
“诗儿,老身好想再看看妳的手,可这得冒性命之险!”
子母短短的一句话,暗示了《天机不可泄》的至理。
不说不可说之事,诗妹略带抑郁与南宫雪月和子母仔细推敲起南宫止的《幻影八卦剑阵》,将各种变化一一推演。
“更厉害的还是一次祭出双影,”诗妹道“不但速度更快,每四招便换两个罩门,因此更不易捉模,最困难的还是一次得同时击中两个罩门。”
“今朝他若使得是这双影阵,恐怕我师弟早难招架。”
蓝生心知肚明,诗妹说得含蓄,是给自己保留颜面,莫说是双影阵了,就是那单影阵,早上若非诗妹点破,恐早已一败涂地。
诗妹道“总而言之,这《幻影剑阵》若是从第一个方位《干》位开始发动,便能有迅速破解之机,可若从其他方位开始,虽也有迹可循,但需往前仔细推算,一般人既要专心应敌,因而要在短时间内破解绝非易事。”
蓝生问了一个子母与南宫雪月想问又问不出口的问题“诗妹能破么?”
诗妹瞅了蓝生一眼,摇头道“以你诗妹的武功怎近得了他的阵心?”
诗妹这么说便是能破了,只是她的武功差得太远,自己却破不了。
子母转了题问蓝生道“生儿,你觉得那南宫雪雪姿色如何?”
蓝生一怔,低头腼腆道“生得甚美。”
子母笑道“南宫雪雪是我南宫世家第一美女,老身自幼便对她疼爱有加,虽然离家已久,见过她的人也并不多,可近两年《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却不胫而走,光是这两年来提亲的便不下百起…。南宫止此番回来,明着说是替女儿选亲家,事实上其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
稍停顿,子母锁眉续道“南宫止变了,若是换做五年前,他与生儿一战拼死也要分个高下,可今日他却戛然而止…,他变得更阴沉也更沉得住气。”
南宫雪月道“一方面是因他完全没料到诗妹竟能破了他的阵法,虽然后头还有更厉害的绝招,可他自忖已没十足的把握…。何况他手中握有可居奇货,心下更有如意的盘算。”
蓝生知道那可居的奇货便是南宫雪雪。
南宫雪月续道“生弟、诗妹,后日之宴务必小心为是。”
蓝生疑道“难道他会布下鸿门宴不成?”
南宫雪月笑道“鸿门宴倒不会,不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可不慎。”
“不会的,”蓝生略带激动道“月姊姊,妳也太看轻生弟了。”
子母严肃道“生儿,非月姊姊看轻你,只恐你不知南宫止的手段,自幼起,他所欲求之事便不到手誓不罢休。你诗妹当看出来,否则也不会陪你前往。”
子母的话只对了一半,因她不知这些年来无论去哪,诗妹总要跟着蓝生。确实,从入摘仙洞除群魔,闯进飞沙寨雾林下的密洞,还有上后山见二仙子,若非诗妹跟在身旁,恐怕蓝生一路皆是凶多吉少。
可这次,诗妹隐隐觉得南宫止设的晚宴,其《险恶》决不下于鸿门宴,只是她不欲道破。
子母道“对南宫止而言,生儿,你才是那可居的奇货,又听说你欲成南宫家的女婿,他岂能放过此次机会?”
南宫雪月道“生弟、诗妹,听说南宫止得到一种邪药,无色无味,兑在水酒中,不慎饮下能迷了人心智,尤其是男子…,到时,即是有诗妹也是孤掌难鸣,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南宫雪月说的药便是一种厉害的《淫药》,只是她不方便直说。
蓝生这下可怔了,想起曾在后山闻那奇花后的失态,可不敢再理直气壮了。
突然,他与诗妹才同时想到,前日剑无色无端送他的《厚礼》,不就刚好派上用场?…太巧了,若再加上剑无赢临时教的八卦阵法,难道他三人竟能预知这几天将发生的事?
这江南三剑究竟是何来历?又因何要暗助两人?连诗妹也满脸疑惑地陷入苦思。
子母与南宫雪月不知二人因何发愁,诗妹暂时也没说出剑无色赠药之事。
此时南宫雪月打破沉默道“姊姊倒有一计,南宫止邀宴,席罢,必会教南宫雪雪弹琴,到时诗妹坐于窗边,若情况真难以控制,只消将此物往窗外掷去,自然便有人接应。”
南宫雪月将手中一黑色、弹丸般大小之物交与诗妹。
蓝生忧心道“万一我诗妹也迷了心智又当如何?”
蓝生确实有些担心,可这话却教诗妹与南宫雪月先怔后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总之,有了南宫雪月之计,再加上剑无色的解药,诗妹便觉应已妥当。
乘天还未太凉,南宫雪月与二人商议,决定每日午后便开始遣人教二人泳水,而是妹除了泳水,还开始学无影神针,真正、完整的神针之术。
离开花台,蓝生便独自回房,而诗妹则由南宫雪月亲自陪同,到了餐厅后的一处密林。
这密林以黄澄澄、三吋粗的细竹为主林,榕树蔓藤生得也甚茂盛,再以铁网将四周围得密密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再加上周围有人《防守》,可谓百密无疏。
走进密林深处,早有一罩着黑面纱的女子伫立恭候。
『又是罩着面纱!』诗妹暗道,和那日游湖一般,但显然并不是同一人。
“如是,诗姑娘便交给妳了。”南宫雪月说罢便转身离去。
《如是》一句话也未多言,直接交给诗妹一袋未沾麻药的神针,要诗妹使出浑身解数,用她会的各种掷法(招式)朝前方十余步远的木靶掷射。
诗妹只从南宫雪云那学过两种最基础的掷射法,双手各捏四枚神针,分别以不同的招式同时一掷,精准无比,八枚细如豪毛的神针,就如一蕞整齐的鬓发,全挤在靶心最中央,令如是惊讶不已…
这边蓝生由芙蓉领回赤雨轩,才坐定,南宫雪云便笑盈盈地来陪吃果子。蓝生暗道,南宫世家待客甚是贴心,安排巨细靡遗,紧凑无间,绝不怠慢。
一个多时辰诗妹才回来,刚进门午餐便送来,南宫雪云告退,留下两名丫鬟门外招呼着。
终于独处了,蓝生好多事要问诗妹,可相较于江南三剑的伏诡与南宫止的阴沉,诗妹的心思似更关注于罩在如是脸上的那层黑面纱。
“是阿,”蓝生忙道“我也觉得前日泛舟时,那女船夫罩着面纱甚是不寻常。”
诗妹摇头一笑,笑蓝生总后知后觉地附和着自己。
诗妹瞪着蓝生,佯嗔道“既觉得不寻常,为何不说也不问?”
“诗妹没吭声嘛!”蓝生一副无辜状。
“她说话的声音既温柔又好听!”诗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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