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入虎穴（1/2）

黄金屋，琉璃瓦，朱漆门，一进宫门，徐灵就被眼前这一片恢弘气势所震撼了。抬头只见大殿屋顶上有双龙戏珠的雕塑，俨然增促了皇宫的庄严肃穆。她们一群人，有男有女，跟着领路的一个公公，迂回曲折地绕着宫里的巷子走了好一会儿，到了晚宴的地方，宴会厅外面并列着好几个小房间，是专门给人准备表演用的。看着这一众男女，徐灵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与自己一样的人，或者，甯王安插了监视她的人也不一定。

参加宴会的人陆续入席了，徐灵也赶紧化了个妆梳了个头。镜子里的自己，是一张渐显熟悉的脸，精致、美丽，若是放到现代，定会有好多追求者，可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她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被人剥夺了去。她又想起临行前李坤和青儿对她的交代和不舍，青儿在锦绣阁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被送进宫，以后前途多凶险，青儿也无能为力了；李坤对她，满是愧疚，若当初听爹娘的话救了她，然后放她出去自生自灭，也好过现在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方。当然，这些话李坤都只能烂在肚子里，连青儿也不能说。正想出着神，突然一位公公进来喊徐灵出去，轮到她了。

还是一袭红绸衣，香肩微露，为了引起四皇子的注意，她今天还特意擦了香粉，一出场便引起了一阵骚动。她脚踩莲步，款款而来，袅袅婷婷，衣带当风。朱唇微启，声音犹如天籁，很多大臣官员们，都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往前挪了挪。一切细微的动作和神情，都被甯王尽收眼底。他不紧不慢地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徐灵见过皇帝和大臣们后，两条火红色的绸缎系着两颗同为朱色的球，分别从她宽大的袖间倾泻而出，直击两边的两面大鼓。“嘭”的一声，身后锦瑟丝竹之音，冉冉而起。伴随着音乐的起伏变化，她的舞蹈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柔情似水，如一团熊熊的火焰，在整个宴会中间燃烧着。那两颗球不间断地带着绸缎飞出去，击打着鼓面，不断地发出低沉有力的声响，人们的心脏借着酒劲，伴随着鼓声，跳跃得更加猛烈。而徐灵总能将那两颗球拿捏得当，在适当的时侯把球收回，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沁人的香味，令那些王公大臣们都神魂颠倒。接近尾声，她将绸缎往空中一抛，如天女散花一般，空中突然悬浮出“万寿无疆”四个字，没过一会儿，这几个字又消散在空气中，就像看魔术一般，眼花缭乱过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而暗中操纵这一切的甯王，对这场表演也甚为满意。

皇帝虽身体抱恙，面对此等姿色的女子和如此精湛的舞姿，也是两眼发光，于是便开了金口：好久没有看过如此精彩绝伦的表演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徐灵。”

“徐灵？水灵？”皇帝对锦绣阁的水灵也是早有耳闻，今日见其舞姿，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水灵。

“积仁为灵，不过的确，小女子是锦绣阁的水灵。”徐灵回答得毫无遮掩，众人一听，一片哗然。此女子的容颜，确如其歌舞所描述的一般：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谁带你来的？”坐了这么多年的皇位，用老谋深算来形容他毫不为过。盛传锦绣阁幕后的东家神秘莫测，凭什么就把这么招摇的一个女子弄到宫里来了？这更加确定了锦绣阁是争夺帝位的产物。无奈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每况愈下，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时日无多，得加紧时间为太子扫除障碍，他才能安心西去。

“我请来的，”甯王起身，双手作揖，“皇兄，徐灵姑娘是我请来的。”

“你？”皇帝思量了一番，觉得不可思议，又在情理之中。“都说甯王双耳不闻窗外事，怎么今日如此兴致，为朕呈上了这么一份大礼？”

甯王又是一揖，“只怪徐灵姑娘近来风头太大，满京城都是关于她的美誉，臣弟常年待在府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贺礼，正巧听说锦绣阁有位水灵姑娘舞技了得，故借来让皇兄开心一番，望皇兄喜欢。”在送徐灵来之前，他已经和李坤斟酌了一番。这样直接把徐灵从锦绣阁弄进宫来，难免惹人怀疑。但是甯王多年来塑造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假象，实难使人将其与之锦绣阁联系在一起。皇帝生性多疑，的确会对他和锦绣阁的关系产生怀疑，但是他要的就是皇帝起疑，却又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要有人在皇帝耳边煽风点火，他的疑心就会左右摇摆，像被吹散的蒲公英一般，散落到诸皇子和太子之间，到那时，纵使甯王自己有嫌疑也无妨，因为大家都不会相信，一个主谋，会主动地、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棋子放在对手身边。

“徐灵姑娘的表演确实惊艳，皇弟的这份大礼朕很是欢喜。徐灵姑娘以后就留在宫中云舞阁吧。”皇帝想从徐灵入手，找到幕后黑手，把她留下来是明智之举，却不想正中甯王下怀。

徐灵告退，退下之前瞄了一眼四皇子魏宇桀，与太子相比，无论从精气神还是眼里的世界，四皇子的确更胜一筹。太子皮肤白皙，加上自由体弱多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虽身着金色绣龙锦袍，还是难掩其苍白的面容。而四皇子不同，从小学文习武，文武双全不说，五官还如刀刻般俊美。一袭墨紫色衣袍完美地衬托出了他卓尔不凡的英姿，一根紫玉簪将他的墨发悉数盘起，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抬足之间都透露着放荡不羁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