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1）

陆席儒说道：“听说不是老太太撵的，是她自己出来的。”玉冰说道：“那是她知道老太太迟早要撵他，就索性自己出来了。还听说没出来前，把屋里好多值钱的玩意偷偷的弄出来了，这才放心出来了。好好的一个家被她祸害成什么样了，本来都骂妓女是婊子贱货，看她这样一来，上海把势里谁敢还娶倌人回家去，真是作孽。不过对她没要紧的，她本来就是至极不要脸的，她要是老老实实的当个大奶奶才出奇呢。”

陆席儒笑道：“她出来做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台面，也是了不得的，花榜又评了一甲，更是让她威风的了不得，说不定生意比以前更好了，也未可知。”玉冰道：“生意好又怎么样？按她这样法子下去，早晚没得一个客人搭理她。”

陆说道：“她是真个漂亮，比你们姐妹们都强多了。”玉冰道：“她就是仗着她的漂亮罢了，过几年老了看谁还搭理她。”陆说道“话别这么讲，老了有老了的韵味，说不定更抢手。”

玉冰笑道：“现在她年轻你自然攀不上她，等她老了没人要了你在过去，到时候她准保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现在就忍忍我这种货色，过几年就撂开手去做她我绝不拦你。”陆席儒笑道：“我只是夸她两句而已，又讲这个话。再说过几年她才几岁，也就三十岁，哪里能看得上我，我还是和你凑活凑活得了。”笑着，玉冰也笑着剜了他一眼。

陆席儒接着说道：“你评了第五也是不错，玉良是第六也是不错。我想着她现在应该着实羡慕玉笙吧，能做了大奶奶......”玉冰筷子一撂说道：“一会她又一会她，去，去，赶紧去找她们去，省得我恶心了你。”陆席儒笑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忙着喊阿水绞手巾，倒茶装烟。

阿水正在外面看着。听喊她进来，就笑嘻嘻的一边装烟倒茶一边数着：“客堂里都被三先生的台面占满了，咱们这里好久没见到这样大的台面了。她们还喝了一瓶洋酒叫什么香槟酒，听说玉笙先生还玩了什么回力球、弹子球、还吃了什么外国大餐，我的娘啊，我们哪里听说过这些玩意，别说看见了。”

她刚说完，玉冰就又甩了筷子说道：“你听听，一天到晚不闲着。赶紧过来把桌子收拾了，怎么才能堵了你的嘴。”阿水笑笑歪歪眼没吱声。

玉良这边下了台面，和李湘成回到了房间里。阿欣姐倒茶绞手巾给李湘成擦手，又问着吃稀饭吗。李湘成要吃烟，她就慌忙装烟。

玉良妆奁前卸头面也不说话，李湘成自知她心里的想法。抽着烟说着：“你羡慕玉笙的劲还没过去啊，都多长时间了，也该好了吧。”玉良说道：“好你个屁，我只要一天不做大奶奶，我就羡慕一辈子。姐姐真有福气，竟能做了大奶奶，我怎么就碰不到这样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