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张凡的执着（1/2）

这两天一直不断地在发生命案，死的人不断增多，可甘宁不仅抓不到那怪物，却还连半点头绪都没有。

是谁，是谁，究竟是谁？她不停地在问自己，但得不到答案，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

因着给卢月喂了太多血而显得面色有些差，她又坐在风口上，没一会儿便开始咳嗽。等在一边的白泽赶忙把衣服拿过去给她披上，她不配合，他便捂得紧紧的。

“你怎么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二人拉扯之下，白泽的双手便牢牢圈住了她，整个上半身也几乎压在她身上，二人头靠着头，脸贴着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甘宁一时怔忡，慌忙之下要退开，他却趁势将她抱得更紧。

“阿宁，别再想着逃离我了，好吗？”他乞求的声音响在耳畔。

她便不敢再动了。

“我只想这么抱着你，和你说会儿话。”感受到她的僵硬，白泽柔声安抚。能够将她搂在怀中是他日思夜想，可是不能，他必须得克制自己。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这一刻终于能把她拥入怀中，她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的心都在颤抖，他没法控制。

“阿宁，我多么希望能够回到海底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可惜，时间是只能往前走的。”甘宁双眼望向前方，几颗梧桐树伸展着叶片，在夜风中轻轻地抖动。

白泽双手僵住了，只觉得浑身冷彻。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再也不可能了吗？

感觉到他的落寞，甘宁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她想起来如今的白泽还不是当初那个白泽，他还是被控制着，有些事他自己或许都不能自主。他之所以会掉落陷阱，是因为她，是她害他陷入如今的境地。

她欠了他们的，越来越多了。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两人便维持着这个有些别扭的姿势，相拥无言。

甘宁的眼直直地注视着前方，梧桐树底下是空旷的一片沙地，时不时有调皮的精灵从土里钻出来，露了个头又藏进去，好像在和伙伴做游戏。

一只滚圆脑袋毛茸茸的草精冒出了头，却再没有机会缩回去了。一个庞然大物压下来，它还来不及惊呼就已经被碾扁了脑袋，动都动不了了。

一个黑影蹿了过来，又极快地掠了过去。快得根本叫人看不清，只有那被拂动了的梧桐叶片颤颤悠悠，昭示着方才有人走过。甘宁瞳孔猛然一缩，推开白泽的手起身跃了过去。

有不速之客！

白泽怔了一下也意识到了，连忙追了上去。

黑影直直往卢月的卧房而去，悄无声息地跳进窗台，立在卢月床前。他的手抬起，指尖夹着什么东西便要往卢月身上打去。

甘宁便在此时破门而入，抬腿扫过去将他手上东西踢落。那人一惊，也不去接她的招，手上轻轻一点，突然起了一团火，掉在地上那东西腾地便烧了起来。而后他便跳窗逃走。

甘宁顾不得地上被烧毁的东西，对随后赶来的白泽道：“守着卢月！”就追了出去。

严无修、夜羽、唐旭、徐岩几个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除了急急忙忙冲去卢月房中查看究竟的徐岩，其他人全部都随着甘宁一起去追那黑影。

那家伙明明不见得有多厉害，却在几棵梧桐树穿梭间陡然便不见了踪影。消失得太过干净，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灵吗？”严无修问。

“不是她。”甘宁能够肯定，那人的灵力明显不高，而且灵如果过来绝对会极其高调。

“那这不可能，凤栖的结界绝不是轻易可以突破的，怎么可能有人来去自如，还能躲过我们的追击？”严无修看着夜羽，唯一能够做到的他也在这里，就连梅青也已经死了，难不成她还会再复活一次？

不可能，别说他不会相信，便是甘宁他们所有人都会觉得荒诞。

“有一种可能。”甘宁微微拧起了眉头。

“什么可能？”唐旭觉得她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甘宁抬眸看他，继而又把眼光瞥向所有人，一字一句道：“如果说，他本来就在凤栖里头呢？”

顿时所有人把目光转向夜羽。

夜羽轻嗤：“怀疑我？那好啊，你们要是想抓就把我抓起来吧。”他的眼定定地望着甘宁，又带了些调笑意味，“或许，你也可以二十四小时贴身守着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背着你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闭嘴吧你。”甘宁听不得他瞎扯，也根本不会怀疑他。要说现在在凤栖她最相信的人，恐怕还就是夜羽了，毕竟也就他一个可以完全确定是正常的。

“不要互相猜疑，先去看看卢月吧。”她瞪了夜羽一眼，转身就走。

严无修把眼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神色间不由显出几分寂落。

“她没事吧？”甘宁走进去，卢月还没有醒过来，徐岩紧张地守在她床边。这些日子徐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天宿的所有事他还强撑着处理，并没有因为母亲出了事就当了甩手掌柜。

“没事。”白泽迎上来。他刚才已经检查过，卢月没有受伤。之所以昏沉，只是先前中了尸毒，后来甘宁又用了自己的血去净化她身上的毒，她身体受了创伤和冲击，需要一些时间去缓回来。

“那家伙到底是想来干什么？”夜羽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窗户已经被踢破了，烂得可以，那家伙闹这么大动静跑进卢月房里搅和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或许就是那个吸血怪，他想咬卢月，让她再次中尸毒，让我们没有时间分心去对付他。”余一亮猜测。

“这倒有可能，那家伙栽赃给卢月，分明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甘宁走到徐岩身边，将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这两天你就哪儿都不要去，一直守在你妈妈身边吧。”

徐岩点头，握着卢月的手紧了紧。

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甘宁转身便要走，侧头的瞬间却望见了地上有什么东西。

她蹲下去，捡起了那个东西。众人的视线便都集中到她手上，那是个什么啊，黑糊糊的像是烧焦了的炭。

甘宁反反复复仔细瞧了瞧，忽然眼光一凝，手一翻将那东西纳入了掌心。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白泽不懂，她从那块黑炭一样的东西上面究竟发现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而是率先走了出去。众人便都跟上，只除了徐岩，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守在卢月床前。

甘宁走的这个方位……白泽仔细看着，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可是他不敢相信，居然会是他么？

别说他，就连夜羽都对此抱有怀疑，吸血怪是谁都不可能是那个人啊。

下到了最底层，最边角的一个房间门口，她的脚步终于停下。大家心里的猜测也都得到了证实，甘宁她果然怀疑张凡。

“不可能的，阿宁，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元力修炼甚至还不如纪樊，他就算去吸人血，也不可能躲得过我们的追击。”白泽望见她的神色，还是没法相信。

“是，他的元力是不高。可是你们别忘了，他还有一项我们不会的本领。”甘宁沉着脸，直直盯着房中亮起的灯。

“道术吗，那东西自古以来就多是招摇撞骗的。”严无修活得时间够长，见识这些东西也够多，他最有发言权，“张凡不是骗子，他虽然是道家的大宗师，可他的本事也顶多对付一些小鬼，要对付我们绝对不行。”无论如何，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是嘛，那恐怕我们都小看他了吧。”甘宁笑着，抬手推开了门。

张凡窝在床上，一副懒怠的模样。只不过是因为甘宁需要找他当诱饵才让他在凤栖住了几天，他就已经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半点不像能住人的样子。这家伙看起来一副邋遢样，还真是不修边幅。

“你们怎么都来了，大晚上不睡觉？”他打了个哈欠，瞧着他们像是很吃惊。

“你开着灯睡觉？”甘宁瞅了瞅他被窝。

“习惯。”他手上下意识紧了紧，面上却还是一派从容。

“哦，那你女朋友呢？”甘宁一屁股在床上坐下，特意挨近了他，笑嘻嘻道，“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见过她，今天我忽然想见见她呢。”

“她在外头啊，我怎么会让她进来凤栖？”张凡动了动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要是真想见她，明天我带你去。”

“不必了，我今天就要见她，今天带我去吧！”甘宁的眼眯了起来。

张凡却不说话了。

白泽严无修几个看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们俩究竟在争执些什么，难不成甘宁怀疑张凡的女朋友？

“白泽，他的女朋友你见过吗？”甘宁转头问他，白泽想了想，似乎远远地看过一次，虽然没看清面貌，但他能够确定那真的是个正常人。

他这么说。

“那你可要检讨自己了，有时候我们的眼睛也是会骗人的。”甘宁哂笑，将手心那块黑糊糊的炭翻了出来，竖在张凡面前，“这个东西，你认得吧？”

张凡仔细地瞧了瞧，眼中露出了疑惑：“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没见过。”

白泽还没有看出什么，严无修和夜羽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甘宁冷笑：“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吗？一定要我把她揪出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明显的感受到甘宁怒了，可张凡依旧冷静，一派淡然的模样。

“好，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甘宁气极了，伸手过去将他手一拽从被子里拉了出来，“你自己和大家说说，这是什么？”

他手中空空如也，并没有握着什么。可几个人都是眼尖的，一下便看清了他拇指和食指指尖微微泛着的红印。

那个东西……好像并不常见，但又有些熟悉。

“朱砂。”严无修淡淡道。

经他一提醒，众人恍悟，真的是朱砂。平常生活中并不多常见的东西，但张凡却会经常用到。因为他要画符，他身边的那些鬼几乎每个身上都带了符，有些是用来镇住怨灵，有些则是用来防身的。

虽然他们不需要用，但他们从来不会否认他的那些符真的很有用。

“岂止是有用啊，你们恐怕还不知道他的这张符的厉害呢！”甘宁手腕一抖，手里那黑糊糊的东西就还原了，变成了一张明黄色的长条纸，上面朱砂画了奇奇怪怪的符号，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外行自然看不懂，但白泽他们却可以看出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这符上带了尸毒！”就连余一亮都看了出来。

“没错。张凡，你还不承认吗？”甘宁的面色，已经沉到了极致。

“你要我承认什么？”张凡也是气急，没了初时的淡定，变得歇斯底里。

“不承认是吧！”甘宁扯着他的手摔了出去，而后一抓被子，床里头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突然变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披散着头发，全身的白，任是谁都能够看出来，这就是那个吸血的怪物。

他们手底下几次三番地追，却又次次消失无踪的那个怪物，却原来一直藏在张凡这里，因为最弱小，所以也是他们最不可能怀疑的对象。

可是直到这一刻白泽还是没法相信，如果只是这么个女人，怎么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张凡又怎么能帮着她躲过追踪？

“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道家这张符的能力。”甘宁夹着那张符，眼神冷冽地盯着那女人，“就靠这小小的一张纸，让你这个本该死了的人还能好好地活在世上，让你能够躲过我们这么多双眼睛，要不是今天被我发现，我自己可都还不敢相信。”

经她这么一说，白泽他们就全明白了，原来是那张符啊，没想到竟然那么厉害！

被摔出去的张凡看见甘宁把女人拎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刹那就变了，他惊恐地奔过来，望着甘宁急切地恳求：“你放开她，跟她没有关系，全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还要自欺欺人吗？”甘宁根本不看他，只是盯着手上不断挣扎扭动的女人，“你说都是你一个人做的，难道你去吸了人血吗？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强求着要她活在这世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有意思吗！你自己不是和我说，活着或许也是一种痛苦，爱她就要帮她解脱吗？”

“不，她没有死，没有！”张凡被她刺激得宛若发疯，状若野兽一般向她扑过去。

甘宁原本想着他是要攻击她或者把手上的女人救走，不想他却是存心一死，快要撞上来的时候手中捏了一张符，往下一挥哧的一声便自燃了，那火瞬间便蔓延到他身上，眼看要把他吞噬。

甘宁惊慌之下双掌齐出射出劲风将他身上的火扑灭，哪想到手上扯到的却是一个稻草人！

那边张凡却已经带走了女人，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