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猫戏老鼠（1/2）

小麒人是找到了，可却陷入了昏迷。看不出有什么伤，却一直昏迷，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醒过来。

人是洛克找到的，确切地说也不能算是找到的，因为人就被放在中央城外的大广场上，动作奇快。等洛克有所察觉的时候那人就已经跑掉了。一定是那些异形，但是抓不到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玩的什么把戏。

甘宁检查了，小麒性命是没有妨碍的，也就是说他还活着，但就是失去了意识，像个植物人。她郁闷，这家伙不是神兽吗，怎么样也应该是个动物人啊，变成植物人像什么话？

可是就算合她和白泽二人的力也没办法唤醒小麒，这就怪了。

“洛克，你是怎么回事，那些异形怎么说也当过你的手下，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她心里莫名烦躁，看那假不正经的家伙就很不舒服。

洛克曲腿坐在阳台上，被她这话砸得有点懵，她这算迁怒吗，他这算躺枪吗？

不关他的事啊！

“他们只是西方守护神众多支脉中的一支，虽然名义上算我的手下，但基本上不受我约束管辖啊。再说了，就算是我一直管着，他们几千年了都安安分分得好像不存在，我怎么知道他们会突然闹出这么多事儿……”听了她的话洛克下意识地反驳，说了几句之后瞧着她的眼神就住了嘴。

诶，女孩子嘛，烦躁的时候发点牢骚是正常的，他干嘛那么较真？

他估计也是最近事情太多被搅得心绪不宁了。

想到近来天宿国的形势，她应该比他承受的压力更大吧。虽然冠了个守护神的名儿，她却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要背负的实在太多了。思及此，他不由放柔了语气：“你也别着急了，他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帮你把人弄醒，行不？”

“你说的，言出必行！”甘宁跳到他面前，脸上哪还有半点难过和苦恼。

唉，怎么回事？洛克莫名觉得他好像着了某人的道啊。

看着她笑盈盈的眼，墨玉眸子里盛放的光芒，他暗叹，真是狡猾。

可是对他，用得着这样吗？

他撩了撩前额的碎发，伸了个懒腰，更慵懒地往后靠去。冬日的阳光洒落在他面上，聚在他眸中，琉璃眼更是光华璀璨。他笑，语声有几分无奈：“真的。”

小事而已，她不就是想把他困在天宿，不让他走嘛。反正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有伶卡看着，不会出乱子。

反正也答应了她要合作，留下就留下，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至于小麒，也算他的人伤的。由他来救治算是应当。他以为凭他总有办法，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却没想到这个问题才是最最棘手的。

“好啊，人就交给你了。他要是醒不过来，你就把自己弄成他那样吧！”甘宁撂下一句话，真个就把小麒丢给了洛克，顺便徐岩他们也由他保护了。

然后她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继续玩她的玩具。

“玩具，什么玩具啊？”白泽不明白她的意思。

“玩具，就是唐旭喽。”甘宁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把和唐旭领结婚证的事告诉他，应该怎么告诉他。话在舌尖上滚了一圈，还是算了，就这点小事不用解释。于是话锋一转，“我总觉得，不论是异形，还是夜羽，唐旭那里都会是个突破点。”

“嗯，至少他是唯一一个和他们同时有牵扯的人。”白泽并不怀疑她的判断，“水的事已经解决了，国内频频发生的犯罪事件我们的人也在协助江京昆处理。不过我们最初的想法倒是错了，犯事的那些并不是夜羽放出来的妖兽。”

“不是，那么那些人是被操控了？”

“也不是。”

“啊……也就是说天宿国原本就有这么多隐藏的坏蛋，那他们为什么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做坏事？”这点是甘宁一直想不通的，只要有人的地方犯罪的事就少不了，何况是这么大一个国家。可是不可能同时间出现这么频繁，好像大家排着队去偷去抢去杀人似的。

而且那些人原本还都是品行比较不错的，不说楷模，至少在亲戚朋友口中是个绝对的好人，突然的好像失心疯一般去犯罪，这太诡异了。难道罪恶因子也和狂犬病一样，有潜伏期？

“你觉不觉得，这情况和唐旭很类似？”白泽蓦然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甘宁霍然抬眼，真的是一样的！是她钻了牛角尖，因为唐旭身份特殊，很可能是毕方鸟，所以她下意识地区别对待，没有把他和其他人放在同一个平等的位置上考虑。现在想想这其实是不对的，除了可能的身份之外唐旭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或许有也只是比别人聪明那么一点。

没错了，所以解开唐旭为什么会性情大变的谜团，就等于解密了所有人的反常。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唐旭。

她虽然没有想到这之间的联系，但是入手的方向还是没有错的。

“对了，从唐旭家救出来的那些人怎么样了？”她问。

“还没醒。”对他们白泽并不抱希望，“就算醒来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你看杜雅竹不是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唐旭嘛。”

“你那边就没有一点发现，不是把唐旭的生平都调查得很清楚了吗？”甘宁还是觉得唐旭不像是个心理变态暴虐狂，不然的话被折磨的应该不止地下室那些人。

“嗯，其实有。”白泽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但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事？”让他的表情那么古怪。

“这两天我又把唐旭的资料仔细分析了一遍，发现被他折磨的其中有一个是他小学的老师，姓金。金老师一直都很喜欢唐旭这个学生，对他比亲儿子还好。不过他还是批评过唐旭一次，是因为唐旭睡过头迟到了。那之前金老师才在全班说过唐旭是大家的榜样，于是金老师就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了他两句，得到他的保证下次不会了。但其实真的只是两句话，两句不那么真心的批评。金老师护短，自己的学生都是舍不得说的，更何况是最喜欢的学生。唐旭难道会是因为这两句话恨上了金老师？”然后就那样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泽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

“额，他都性情大变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甘宁倒是想得开，唐旭现在暂定为半个变态，要知道变态都是不能以常理推断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就更没法以常理推断了。”白泽忍住笑，拿着一沓纸对她念，“其中一个跟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大街上撞了他一下，然后没有道歉。还有一个是算命先生，她妈妈要给他相亲，找这位算命先生测八字，算的结果是天作之合，还有一个……”

“停！”甘宁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幼稚园的小朋友才会计较这点小事吧，唐旭是学龄前儿童吗？瞧见白泽脸上的无奈，甘宁恍然，怪不得他老早就调查了唐旭，却没发现这几个人的问题。你说这么些个路人甲乙丙谁会去关注啊，又有谁会那么神经病地连路上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没道歉的人都要抓回来往死里虐啊！

甘宁现在不觉得唐旭是个变态了，他压根就是个疯子。

“那么杜雅竹呢？”他那个年纪不可能是唐旭的老师，也不像是路上撞了别人不道歉的，更不可能提个招牌到外面摆摊算命，胡乱给人批个天作之合，他又是哪儿得罪了唐疯子？

“同是学识不错的青年，会不会是因为嫉妒？”白泽这么猜测。

“不对，虽然杜雅竹出身好点，但唐旭比他可有本事多了，而且唐旭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嫉妒杜雅竹？”甘宁不认同他这个想法，不过她心里更加坚定的是，一定要尽快控制住唐旭这个幼稚的疯子，否则还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来。

唐旭今天很烦躁，却和以往的那种控制不住的想杀人泄愤的暴烈不同，好像有什么东西纠缠着他，想不开看不透，很有点迷茫。

他坐在办公室一早上，工作半点没动，手上转着那本结婚证，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拿起放下。

他居然就结婚了吗，还是和她，那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据说和许多个男人有染，而且见面不过一两次的女孩子？

甚至那家伙把结婚证丢给他就不见了人影，夫妻不是应该在一起的嘛，她这又是跑哪儿去了，找别的男人？她身边可是一直没缺过的。

失神间，已经敲了好久门都没得到回应的秘书直接走了进来，硬着头皮对他道：“总裁，外面有个女孩，说是你的太太。”

听到声音，唐旭立即把手上的结婚证盖住，抬头闪电一般的眼光直射过去。

这种问题也敢来打扰他，直接轰出去不就好了！

秘书吓了个半死，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打死她也不敢用这种没有名目的事来烦扰他啊，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外面的那个更恐怖好不好？早死和晚死，她当然是选择多活一会儿的呀。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摊上了这档子事？谁都知道总裁没有结婚，哪来的太太，何况还是个小姑娘？

“我，我现在就去把人赶走。”希望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她飞也似的往外逃，却被唐旭喊住。

“等一下。”手下触感真实，有些粗糙地磨着他的掌心。结婚，这不就是一个嘛，“把人带进来。”

秘书忙不迭答应，还没出去呢迎面就撞上一个人。

“不用了，我自己来了。”甘宁笑着拍了拍秘书的肩，秘书赶忙落荒而逃。心里想着：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光是这俩的可怕程度就已经很登对了。

“还真的是你，找我干什么？”唐旭的心情倏忽变好了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是嵌在冷冽的面上，看着让人不那么舒服。

“作为夫人，我来给你送爱心午餐喽。”甘宁笑得好不甜美。

爱心午餐，唐旭瞄了瞄她空空如也的两手，在哪里？

注意到他的视线，甘宁打了个哈哈：“当然不是我自己做，我做的东西恐怕会毒死你呢。”

像是为了响应她的话，外头传来很大的一声：“谁点的外卖？”

外面，爱心午餐？亏她想得出来！

到了饭点，旭日集团大部分人都没有去员工餐厅吃饭，不是因为他们卖力工作到废寝忘食，而是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们被惊住了，奋力地围观中，然后就忘了自己其实应该去吃饭。

一群人不敢明目张胆，只能窃窃地假装不经意地把眼光扫过总裁办公室门口，透过不怎么清晰的磨砂玻璃，瞧见里头埋首吃饭的两个人影。

这简直是破天荒啊，他们的总裁居然会和别人一起吃饭，还是个女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据可靠消息那人还自称总裁夫人，他们那虽然长得很帅但暴躁得让人避之唯恐不及总裁居然有女人敢嫁的啊，那女人该是得多大胆啊？

甘宁无奈，有时候五识太过灵敏也不是好事，似乎那些视线就**裸的在眼前，那些惊叹放大了无数倍响在耳边。这样直觉地感受着自己被强势围观，还真不怎么舒服。

她放下了筷子。她一动，对面的唐旭就有所感：“怎么，不好吃，这不是你自己点的吗？”

甘宁没有答话，疑惑地望着他。她怎么觉得这家伙面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呢，那种阴沉的冷硬不复存在，柔暖的像邻家大哥哥，好像有点恢复到从前的他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这疯病时有时无，时好时坏？

“看着我干嘛？”唐旭眯了眼，那种捉摸不透的烦躁又袭上心头。他微倾身，凑头过去，哧哧地笑，“我很好看？”

好看个鬼？

甘宁忍不住翻白眼，把他的头拍开：“我吃饱了，出去参观一下你的公司。”

唐旭不疑有他，他觉得心情不错，这平时讨厌的外卖都感觉味道变好了。她要去看，就让她去看吧。

他却不知道，她这一参观就参观出了大问题。

甘宁一出去，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表示自己在很认真很勤奋地工作。

她暗笑，这些人装得也太不像了。

不过是随便走了一圈，然后随手翻了一个人面前的文件，她完全是不懂的，却假装看得很认真。

看了那么久，久得那个人在空调十足的办公室里都冒出了一层汗。

似乎快要喘不过来气了，甘宁才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说出的话却又立刻让他魂飞魄散。

“你被解雇了。”她轻飘飘说了一句。

诶？那人先是一惊，又是一喜，他被解雇了！好开心好开心啊，他差一点要跳起来。随后又很忧愁，这个自称总裁夫人的女孩她的话可信吗，别他才刚走出去就被人抓回来吧？总裁的手段他可受不起啊。

他战战兢兢地，手上捧着东西，不知道该不该收拾。

所有人都怔了，也有的窃窃私语。他们也希望自己能有这待遇啊，尽管可能被抓回来，但能离开这里哪怕一天半天，一个小时都行啊！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唐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尽管并不怒气冲冲，这一群人还是吓得噤若寒蝉。

人群做鸟兽散，那位欲走不走的少年一屁股干脆地坐下了，本来人就瘦，那细长的两只脚抖得堪比风中乱摆的老柳树。

甘宁无语，怕成这个样子，唐旭平时的积威是得多深啊。

但她却是不怕的，这些人也该过上正常生活了。

“我说，你可以回去了。”她直接上前，把那人东西一拾掇，塞到他怀里，把人一下推了出去。

“谁让你走的！”那人走出两步，唐旭一吼，两腿像是折了一般曲膝跪了下来。幸好甘宁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不然这也太没面子了。毕竟说让人走的可是她。

“我说的。”她对着唐旭一抬下巴，又转头推了那人一把，“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那人犹自害怕，甘宁狠狠瞪了一眼，他终于鼓足了勇气两只脚慢慢挪了出去，脚都抬不起来，几乎是拖着移动的。

尽管狼狈，但毕竟是走完了，慢慢脱离了唐旭的视线。唐旭再愤恨，也没有法子，现在他还能直接把人抓回来不成？

所有的怒火当然直接发泄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你凭什么动我的人？”

“我不是你的妻子吗，作为妻子当然要履行我的义务，帮你做点事儿对吧。那个人做事不认真，我解雇他不是很应该吗？”甘宁会怕他，笑得不知道多自在呢。

“履行义务？”唐旭一声冷哼，“身为我的妻子你还有很多义务要履行呢，公司的事不需要你来掺和。”

“哦。”她像是恍然大悟的模样，拖长了声调，又好像很是害臊，小脸红扑扑的，“那个等晚上回家再说啦，你干嘛那么着急！”

唐旭被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羞！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你既然这么想给我履行别的义务，那就赶紧回家去等着我！”

“偏不，我还没玩够。”甘宁对他做了个鬼脸，而后接着参观。

她四处溜了一圈，然后整个旭日集团有一大半人都被她“解雇”了。

唐旭直接扯了她的手就走：“赶紧给我滚回去！”

“不。”甘宁看着像是被他掐得死死的，结果手上轻轻一扭人就脱开了。

她拍拍手，微昂头，像是百战将军发号施令一般地开口：“你们也都走了吧，从今天开始，旭日集团解散了。”